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toptw】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欲霸不能》 作者:白雨凌 内容简介:   猪八戒臭沙猪死大猪头哥!   他他……他也给她差不多一点,   口口声声说什么兄弟是手足,女人如衣服,   弟妹千万不可能,否则会被雷公劈,   结果还不是几杯黄汤下肚,   就把人家……嗯,人家不好意思说啦!   现在人被他用都用过了,他居然还敢说对不起兄弟,   ㄟ,大猪哥你对不起的人是我吧!   好,惹毛了姑娘我谁也甭爱,   乾脆包袱款款跟别人跑…… 第一章 更新时间:2013-04-24 23:29:42 字数:7006 “你竟然报警,叫警察捉冬儿!”杨沛浠眼内只有激愤,语未毕,火辣的巴掌已挥向毫无准备的龙天承……略微粗糙的指头,轻轻滑过那道早已不留痕迹的“伤痕”。 从来没有女人敢对他如此“厚爱”,女人们对他就像他身边躺着的这个,总是对他千依百顺,生怕他一挥衣袖,潇洒的离去。 惟有杨沛浠,从一开始就与他针锋相对,不畏他的权势,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他、反驳他,后来虽然得知原因,但他就是对竟有女人不顺服于他的事实感到难以释怀。 见龙天承坐在床沿吞云吐雾,夏美媚从后环抱着令她迷恋的伟岸身躯,裸露的酥胸忽重忽轻地磨蹭着,想用她傲人的身段再次撩起他的欲火,回味刚刚的激情。 隔天她就要到外地拍戏,四个月都不能回来,她实在舍不得。 她爱他,纵使他对她从未付出半点真心。 龙天承算不上英俊,也不会对女人细心呵护、温柔体贴,但他却拥有一股不能言喻的王者霸气,令人敬畏三分,且不由自主地被深深吸引;还有他壮硕的体格,比起那些肥肿难分、挂着色迷迷淫笑的有钱糟老头的嘴脸,就算没有钱,她也宁愿留在他身边,何况他还是亚洲经济巨头之一天龙集团的总裁,她当然说什么也巴着他不放。 他不是一个纵欲者,和她在一起这几年来,他身边曾有别的女人,但和他有肉体关系的大概只有她,因为她知道分寸,从不试图越过他的界线,向他索爱,他的爱太多,却全都锁在他的家人身上,一丁点也不留给别人。 而当她发现这个事实后,就聪明地分开她的身和心,安份地守在他的身边,她不要在失去爱情的同时,也失去一个豪爽又令人心醉的金主。 “回来再找我。”若说夏美媚的挑逗没有撩起他的欲念肯定是笑话,但他不会忘记自己早上还有重要的会议,女人还是不能太缠人。 早知道他不会留恋,也不会有半句问候,可她还是有一点失落,她不是去一天两天,而是离开他四个月!他冷淡的背影,若落入陌生人的眼中,一定联想不到他们两人半小时前还在缓缓缠绵。难道,就真的没有女人可以掳获他的心? 然而下一秒,她脸上的失落已被妩媚的笑容取代,高高兴兴地接过龙天承刚签了名的支票,在他脸上印上一个浅吻,拾起散了一地的衣物穿好,踩着愉悦的脚步离开。 看来他的吸引力还是比不上花花绿绿的钞票。龙天承自嘲地想。 其实夏美媚对他的心意他是知道的,但望着她离去的纤影,他又禁不住想到,如果让她在爱情和金钱两者间选择,她一定会毫不考虑地选择后者,她太了解自己的需要,而他也太了解她的为人。 选上她做他的床伴不单为着她的娇美,还有的是她的泼辣。 记得以前一个小明星因为和他有了一次关系,妄想入主龙家成为女主人,他正为此事烦恼之际,夏美媚已经替他赶走那讨人厌的麻烦,以后,她也曾多次瞒着他打发掉他身边的女人。排除她的动机不纯,她的帮忙也着实让他松了口气,所以一宜以来他也任由她去。 他的好友严君宇曾多次提醒他要小心提防这女人的野心,但对尚没有定下来的念头的他而言,夏美媚绝对是个理想对象,对她向外暗示两人的关系和利用他制造新闻以提高知名度的事,他也只是一笑置之。 换了是杨沛浠她又会怎么做? 她会借助别人的势力去扩张自己的野心吗? 龙天承甩甩头,想摆脱这种可笑的想法,他怎会拿她和夏美媚相比? 眼光扫向放在书桌的相框,他的目光又被吸引住。 相片中的女子落落大方地站在他的大弟龙天宏身边,她一头黑亮飘逸的秀发,眉宇间散发着令人抨然心动的自信,让人无论如何努力想忽视,也没法不被吸引。 吸引?一种不好的感觉涌上他的心头,他不是第一次见到她,两人认识少说也有几年了,她是个美人的事实他从来没有质疑过,怎么现在才觉得她很吸引人? 瞄到天宏轻搂在她腰间的手,一份淡淡的酸意涌上心头。 这样子不会过分亲昵吗? 他们不知在公共场所举止应该检点些吗? 单从两人的眼神交流,已知道他们之间有多浓厚的情感。 没来由的,心像被狠狠击中,从来未尝过的痛,令他顿感惶然。 杨沛浠,一个胆敢在众目睽睽之下赏他一巴掌的女人,一个能令他温柔敦厚的大弟心动的女人,他告诉自己他只不过被她的特别所吸引…… *** 自从天龙集团的副总经理龙天浚追着前会计部主管凌冬儿跑到美国,两个多月来,他们俩的工作都由凌冬儿的继子齐子望和他两位好朋友暂代。 齐子望擅长电脑程式编写,人称电脑怪杰,游心澄精于计算,是数学天才,别号夜娘,还有过目不忘的洛湘,又叫小野猫,他们做事总是漫不经心的,害天龙集团上下担心了好一阵子,若非大家长龙创华再三保证,加上尚未找到合适人选,龙天承才不肯冒这么大的险。 事实证明,始终是龙创华够老谋深算,不,是眼光独到,三人的成绩有目共睹,处事井然有序,未曾出过半点混乱或差错,更在短短一个月内抓出敌对公司所派的商业间谍,交予警方惩治。 敲门声打断了龙天承的思潮。 “Comein。”不含温度的声音,他习惯性地在自己与别人之间筑起一道墙。在接任集团总裁一职后,见惯各种虚伪的脸,让他对人更加冷漠。 商场上,他绝对是王者,不怒而威的外表,严谨的行事作风,洞烛先机的超卓眼光,大胆创新却不盲目前行的经营手法,都有助他的事业扩大,加上身边有数个得力助手,天龙集团在他手上更加茁壮成长。 身为长子,他对照顾家人和家族生意有很强的使命感,加上母亲早逝,他自觉责任更加沉重,除了在严君宇、杜逸凡和穆提凹父龊糜衙媲埃他极少让自己的情绪外露,也只有他们才明白他外冷内热的个性,和对家人朋友那分无微不至的爱护关怀。或许他习惯了隐藏情绪,根本不晓得如何对人表达关怀,就连他的么弟龙天浚,也对这个严兄敬畏有加。 严君宇是他的大学同学,杜逸凡和穆佑岚则是少他们两届的学弟,三人都有超卓的商业才智,却不约而同地加入天龙集团,留他们在集团内,龙天承也觉得太大才小用,三人却从未求去。 比龙天承还要酷的严君宇反问他是不是容不下他;有商场贵公子之称的杜逸凡则怕创业太辛苦,令他无暇纵横花丛,宁愿“委屈”地当个部门主管就好;而急惊风的穆提霸蛩怠岸摹北鹑说那比“赌”自己的钱好玩,输了不用赔。 几年过去了,除了会计部主管易主,三人依然是天龙集团的灵魂人物,分别掌管秘书处、资讯科技部和投资发展部。 “总裁,杨经理他们已经在会议室等你开会。”秘书口中的杨经理即杨沛浠,英文名FlonYang,是龙天承专程从美国最大的广告公司高薪挖角来的知名制作人。 在美国广告界,FionYang是个无人不知的传奇女子。 一个年仅二十六岁的华裔意大利籍女子,没有强大的后台,更没有雄厚的资金,凭着一股热诚和一颗不服输的心,加上卓越的头脑、精准的眼光及无限的创意,在充满歧视目光下,得到各界的肯定和认同,在竞争激烈的美国广告市场打出一片天空。 她制作的广告,就是品质的保证,更是潮流的焦点。 邀请她加入天龙集团,于公是要为集团打开欧美及东南亚的市场,并为进军广告界打一支强心针,于私是希望撮合她和大弟天宏的感情。 她和龙家么子龙天浚是大学同学,也因为这关系认识了龙天宏,两人一见即十分投缘,更是校园内公认的一对金童玉女,要不是龙天宏失踪了五年,他们可能早已结婚,甚至儿女成群了。 龙天宏生性沉稳内敛,对感情事更可说是有点迟钝,所以他这做大哥的又怎能不帮他一把呢?否则,以他温温吞吞的性格,不知要到何时才有所行动。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这微妙的缘份牵引,竟让她再一次遇上久违的挚友凌冬儿,因其卷入弑亲夺产的风波中,她亦因此和龙天承结下梁子。 见他久久未有回应,秘书惟惟诺诺地轻声再说一次。 从思绪中跳回现实,龙天承威严不减地点头,秘书见状便脚底抹油般飞快地溜掉了。 他真的那么可怕吗?相较于严君宇的阎王脸,他的脸色可算好多了。 也许他还未发现,以往对别人的评价一概置之不理的他,有意无意间竟开始计较起自己在别人心中的印象。 *** “这样子不会太冒险吗?”对杨沛浠大胆的建议,龙天承不太认同。 “我看不出有何不妥当的地方,总裁什么时候起变得那么没胆量呀?”上次凌冬儿被龙天承报警拘捕,以致敌人有机可乘,差点害死她,此后,和她最要好的杨沛浠就没给过龙天承好脸色,处处与他针锋相对,对他这个总裁没有半点尊敬。 女人野蛮起来真不是普通的麻烦! “Fion,我觉得你对香港的市场分析不够透彻,眼光不够精准。”龙天承一如以往不加修饰地指出下属的错处。 然而被点名的杨沛浠一向是商场上的天之骄女,被视作眼中钉的龙天承如此直接地批评,她哪受得了。 “论眼光,我相信在座没有一位的眼睛比我更雪亮,至少我不会败在一副眼镜下。” 轻咳声接连响起,这是众人共同的痛处,五年来竟无一人发现凌冬儿的伪装,识破她的女儿身,现在回想起来,她的个子虽高,玉手却是纤细柔嫩,性格虽豪迈不羁,偶尔却掩不住女子的娇态,他们居然还能一直和她称兄道弟,没有一丝怀疑,眼光似乎是太不济了。 尤其是龙天承,他因为怕龙天浚会真的爱上一个“男人”,又怕“他”会夺去龙天宏的情人杨沛浠,对凌冬儿的态度可算是恶劣至极,此刻被冷嘲热讽也怨不得人。 “这个建议极具创意,如果配合优良的推广策略,的确大有可为。”和杨沛浠是最投契的异性好友,龙天宏当然了解她不服输的个性。 女人嘛!不让让她,受苦的一定是自己,所谓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女人。 “不过沛浠你在香港时间不长,单靠资料分析可能会有比较大的风险,倒不如请对亚太区业务比较熟悉的人给你一点意见,免得效果不够完美。” 看!这就是说话的艺术,龙天承和龙天宏的话哪有不同,分别只在于表达方式。 齐子望调皮地朝另一个隔岸观火的人一笑,他是谁?不就是闲来无事,成天等着看戏的大家长龙创华! 对如此善意的建议,杨沛浠当然欣然接受。 哼,我说的还不是一样!麻烦的女人,见杨沛浠态度前后判若两人,龙天承不是滋味的抿抿嘴。 这小小的动作又怎逃得过龙天宏散发着狡狯精光的眼睛。 “大哥对亚太区业务的熟悉程度,绝对不会受人质疑,就由大哥和你合作吧!”龙天宏热络地拉着两人的手。 早已清楚龙天宏真面目的杨沛浠总觉得不太对劲,但又理不出半点头绪,心里肯定在他和善的微笑下,一定藏着什么诡计。 “这个提议不错呀!这样一来天承便可把更多的工作放给天宏处理,他也可以在君宇他们协助下,有更多发展空间,做出自己的风格。”看准天承有意将权力分给天宏,龙创华决定好好利用这一点,堵住他的口。 “Fion你不会有异议吗?你不是不太喜欢总裁?”齐子望装无辜的挑出事实,两个爱面子的人又怎会自认小气呢? “Fion姐又怎会是公私不分的人呀!怪杰你太小人了。”游心澄也及时凑一脚,玩的事哪少得了她! 两个多月来,被这三个看似纯真的孩子脸骗倒的人不计其数,大大小小的亏大家着实吃过不少。 “就是嘛!”杨沛浠着急地否认,“我只是对一些自大的沙猪比较感冒,不过这绝不会影响我工作上的专业。”想后悔也来不及了,天知道她简直把龙天承当成仇人,如今竟要他俩合作,单是想想已叫她想吐了。 “啪”的一声,龙天承手中的笔杆断成两截,几个主管都感到背部传来一阵寒意,额际冒着冷汗。 “我也期待和自信的人合作,不过对自负的人,就敬谢不敏了。”龙天承也不退让地还以颜色。 一股风暴正在酝酿,其中夹杂着微弱的电流,一双男女不知他们之间已擦出了星火。 三个始作俑者看着他们的“玩偶”对峙,笑意在肚内翻腾,肠子也快打结了。 *** 看到龙天承脸上阴霾的表情,什么叫静而不平,任何人都看得出来。 杨沛浠是惟一不受到他发出的低气压影响的人,每一次龙天承对计划书的内容有异议,她都有办法拐弯抹角地明嘲暗讽,原本脾气已不算好的龙天承,脸色也越来越晦暗,坐在他身边可怜的秘书只差一点就要双膝跪下,请杨大经理管好她的嘴巴,免得害她被余火波及。 “暂时休会。”龙天承发觉他的忍耐力已濒临崩溃边缘,厉声中断会议,所有人都暗吁一口气,赶忙离开战场。 “Fion,你留下来。”极力压制怒火,龙天承不想两人的不和再影响工作进度,决定把事情说清楚。 听到圣旨,众人动作更加勤快,不到两秒会议室内就只剩下眼光对峙的两人。 “你对我究竟有什么不满?”龙天承尝试用最平静的心情去解决他们之间的问题。 “你是大老板,我只是个小职员,哪敢有什么不满呀?”她的语气并没有因他低下姿态而软化,依旧尖酸刻薄。 “我不想再浪费时间,既然你不想说,就由我来说吧!”他稍顿片刻,凝望着她那充满怨愤的双眸。 “你对小冬的事依然耿耿于怀,所以处处和我针锋相对。”他所指的小冬就是凌冬儿。 被说中了心事,杨沛浠原本不平的眼光不自然地飘开。 见她不语,龙天承继续说下去,“我可以忍受你恶劣的态度,毕竟是我害小冬受苦,我十分内疚,但这不是你公私不分的借口。” “我哪有——”她缺乏说服力的反驳在一个严厉的眼神下消音,原本的理直气壮,在他坦然承认过错后变得薄弱易碎。 “每个人做事都有自己的理由,就算出发点一样,处理手法也未必如出一辙,更何况我们站在不同的立场、角度去看一件事。对你来说,凌冬儿是你最要好的朋友,对所有会伤害到她的事,你觉得难以接受;但在我的立场,天宏是我的弟弟,难道身为哥哥的着急弟弟的安危也要遭到完全的否定? “天宏也是你的朋友,你不可以公平一点去看这件事吗?我仍然认为我当日的决定没有错,至少天宏、凌冬儿和齐子望三个人都依然活着。而到了这一刻,任何假设都是废话,因为事实只有一个,时间亦不会倒流,所有已发生的事也不会因为一句歉意内疚的话而改变。” “你就不会向他们道歉吗?”相对于他的字字铿锵,她仿佛泄了气的皮球。 “我早已为污蔑齐可风的事亲自向齐子望和凌冬儿道歉了。” “真的?”你这个自大的沙猪也会向人道歉?她的眼里闪着明显的怀疑。 向来我行我素的龙天承难得捺着性子向人解释,竟然招来质疑,他平息了的怒火又燃起。 “我做事没有必要向你交代,别忘了你只是我聘请的职员。”怒火一烧,他又失控了。 他的话重重伤了她的自尊,向来鄙夷阶级观念的她在这一刻竟然无法反驳。 是的,她只是一个小小的职员,老板的事她根本管不到。 看到她受伤的眼神,他就后悔了,心里道了千百遍的歉,口中却说不出半句,长这么大,他只和两个女人亲口道过歉,一个是他母亲,另一个就是凌冬儿。 “我只希望你的工作不会受个人情绪影响,又不是小孩子,怎会做出迁怒如此幼稚的行为。”怎么越说越不像道歉的话,龙天承只觉思潮混乱、词不达意,甚至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 尴尬的静默在扩张,他难得地想说些话来安慰一个女人,怎么说她也是天宏心爱的人,他实在太不留情面了。 一想到守护她的人是天宏,他的心就不由自主地抽了一下,无法解释那一丁点的刺痛从何而来。 半晌,杨沛浠终于打破沉默。 “如果总裁没有别的吩咐,可以叫他们回来开会了。”红着眼,她的泪在眼眶内打转,她气自己的孩子气,更气自己竟忘了身为专业人士该有的态度,她不是为自己辛苦建立的名声而自豪吗?她不该因为个人的好恶影响到工作的! 及时对她当头棒喝的竟然是她最唾弃的人。 是她太幼稚,她明白龙天承真的没错,若非他当机立断,今日龙天宏可能活不了,她不也是为维护凌冬儿什么也顾不得吗? 人天生就是偏心的,她自己也做不到公平,怎能苛求别人! 她的沉默令龙天承更不知所措,宁愿她继续和他舌剑唇枪,也比如今的冷漠相对好受,他不喜欢封闭情绪的她,他喜欢她的率直,更喜欢她的坦然,从来没有人如此理直气壮地和他争辩,就只有她,敢为一个她认为是对的理念和他力争到底。 静看她的一举一动,他不再说话,直到她的情绪平复,他才通知其他人继续开会。 争执声不再响起,会议室却弥漫着一片阴霾。 第二章 更新时间:2013-04-24 23:29:42 字数:8059 摇曳的烛光,点缀了寂寞的餐桌。 寂寞,并不是因为它空虚,而是它两旁坐着的人都忽视它的存在。 “我真的有那么面目可憎吗?”龙天宏戏谚地道。 “喔——”失神的美人方从自己的世界苏醒过来。 “对着如此美味的佳肴你也食不下咽,看来我真不是普通的讨人厌。”他语带哀怨的自嘲。 “别装疯卖傻了,我不吃这一套的。”我杨沛浠又不是今天才认识你,省省吧! “不吃拐弯抹角,那就吃直截了当吧!”龙天宏邪邪一笑,像极了偷到腥的猫儿。 听到带刺的话却不反击,实在不太像她了,但此刻她没有心情反驳,索性善用嘴巴的另一个用途——吃东西。 由她识破他的伪装开始,她就对他重新估计,龙天宏——表面上是一个温文儒雅、内敛怕事的人,实际上却是满腹诡计,是那种吃了他的亏也不易发现,到发觉了仍以为他是无心之失的人。 这小妮子似乎仍未知道自己为什么烦恼,他就好心一些点化她吧! “被大哥教训过后,能说善道的嘴巴看来是收敛多了。”不是他闲来无事,而是游戏才刚开始,不好好把它纳入正轨,很容易不受控,就算是一点点的意外,都足以影响结果,他绝对不会轻视。 “公司里似乎养了不少吃闲饭的人,你的管理能力值得商榷。”用膝盖想也知道她被龙天承训话的事已成了天龙集团最火热的新闻,一传十、十传百,就连停车场的保安员也知道了。 懂得回嘴可见她是想通了,她并不是个长不大的孩子,她的工作能力绝对不容否定,但在私人感情上,她就不太懂得处理,像当初他俩被误会是一对,她不自然地避了他好一阵子,后来她被一个难缠的富豪公子缠上了,经他的提议两人才装成情侣,让那人知难而退,之后两人就被认定是恋人,久而久之,他们也习惯了,懒得再解释。 “大哥在商场上的确有猎鹰的精准眼光、狡狐的多计、野狼的凶悍,但在家里和好朋友面前,却只是一只纸老虎,除了天浚,很难找到一个更怕他的人。”这个龙家的么子从小便对做大哥的龙天承敬畏有加。 “猎鹰、狡狐、野狼、纸老虎,如果你家生意失败了,不妨带他去卖,这样的珍禽一定卖得不错。” 百无禁忌!所以说女人犯不得,得罪了女人,全家都落得被诅咒的下场,龙天宏无语地一笑。 显然小女孩还是心里有气,不过她也在忏悔了,只是找不到台阶下。 大哥真是太不懂女人心! 龙天宏没有安慰她,他清楚她的性格,她要的不是安慰,而是反省的时间和空间。 “你对他的评价还真不错,有你这样的‘好兄弟’,他果真是三生有幸。”见他没有答腔,她自顾自地说。 “每个人都有想隐藏的一面,就是你也不会希望自己像玻璃般让人看得一清二楚,不过你算是比较幸运,最少有机缘可以认清眼前人,免得被耍了还要感谢我。”他倒不怕她的椰瑜,他好好先生的形象不是在一朝一夕间建立的,他的假面具此谁都戴得牢,连他的大哥和小弟也不知道他的夏性情,就算她说开了也没有人相信,既然早已在她面前露了底,还装下去就是傻子。 “在这个年头会说真心话的人已不多了,你应该庆幸自己认识到这样一个老实人,大哥从来不会耐心地向人解释他做事的原因,尤其是女人,若非他自觉对冬儿有所亏欠,他绝对不会浪费时间,怎么说他也是你的上司,以他的性格能容忍你个把月实在是奇迹了。”事实上他和齐子望等几个好玩的小鬼都在猜龙天承能忍多久,究竟谁胜谁负? “我真的那么过分吗?”其实她心里早有答案,只是希望听到否定的声音,让自己好过一点。 “你自己认为呢?”他微笑着,“你是聪明人,该不会不明白设身处地的道理。”稍顿片刻,他的语调不再轻松,“只怪一切来得太快,根本不容人细想。”仿佛诉说自己的故事,话里尽是感慨。他撇开脸,避开她那双疑惑的眼眸,凝望窗外的远景,眼瞳找不到焦距。 这个晚上,两人再没有攀谈。 夜,更显得宁静。 *** “再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喔!”游心澄把香脆的薯条向天一抛,再准确无误的送进口中。无论何时何地,只要有观众,她都爱现现她利落的身手,齐子望谓之为夜郎自大,当时中文不好的她第一个反应就是说她是女的,所以是娘不是郎,夜娘的别名也因此而来。 后来知道了那句话的意思,她严禁齐子望和洛湘说出去,免得被人家糗。 “就是嘛!若非你说有好戏看,我们才懒得留下来,这里的人多没趣,反应又迟钝。”洛湘一面打电玩,一面附和道。 “怎么会?我看你们和杜老头和穆老头玩得满开心的。”看起来酷酷的齐子望露出这样的笑容一定没好事,洛湘和游心澄都感到一阵寒意直透背部。 “慢着!怪杰,你不是扯红线扯上了瘾,想设计我们吧?”游心澄警戒地瞪着他,生怕下一个被捉弄的对象就是自己。 “还是别节外生枝,他们的事不是这么好操纵的。”刚推门进来的龙天宏噙着笑,拉开椅子坐下来。 认识日子不长,但观人于微的三人已清楚了解到龙天宏的劣根性,更和他连成一气,想凑合那一对。 为了成人之美? 不!当然是为了好玩。 闲来无事他们最喜欢设计人,不是他们无聊,而是平淡的生活很容易令人觉得乏味,为世人带来挑战、为自己带来欢乐就成了他们的宗旨。 “他们两个都呆呆的,我们还可以做什么?”丢下电玩,洛湘好奇地加入讨论。 齐子望眉头一紧,不到数秒,他和龙天宏对望一眼,两人便哈哈大笑起来,而另两个一头雾水的人则无趣地打呵欠。 问了也是白问,以往只有一头狼,只要她们用点心,有时候还可以猜到他的想法,这下子加上一头狈,狼狈为奸,一定加倍狡黠! 为免成为下一个被整的对象,两人识相地闭口,把疑问留在肚子里。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快有人要遭殃了。 *** 已经是今天的第二十束鲜花了。杨沛浠“小小”的经理室快挤不下连日送来的鲜花。 从她加入天龙集团以来,短短三个月内裙下之臣已逾半百,当中不乏大企业的青年才俊和富商名流,但她只在公事上和众追求者有所接触,从不答应任何私人性质的约会,礼貌却刻意保持距离,令追求者无不轻叹无奈。 然而,不少毫不死心的男士依然相信铁杵磨成针,对美不可言、才情横溢的她继续一波接一波的追求攻势。 当中最猛烈追求的,莫过于新域财团的总经理辛孝贤和警察厅商业罪案调查课的督察周仲邦。 她和周仲邦的结识,要数两个多月前天龙集团会计部主管齐凌冬“被杀”一案,为尽良好市民的责任,她多次向警方提供“资料”,协助调查。 那些资料当然是经过齐子望和龙家上下修饰一番,再由她“义务宣扬”的。 瞎子也看得出周仲邦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幸好多年来杨沛浠早已练得一身能人所不能的超强忍耐力,对这位热心的警探始终未改那“亲切友善”的公式笑容。 其实她也不太讨厌他,起码身为公职人员的他不会三时五刻巧立名目送来一堆礼物,省得劳她费心处理。 可惜不识趣的人依然比比皆是。 起初,她吩咐下属代她婉拒所有送来的礼物,但那些人就是钱多得花不完,不理会人家是否愿意接受就硬送过来,久而久之她也不再推拒,她把价值不菲的首饰或摆设统统捐赠给慈善机构,鲜花则分送给集团上下的女职员。 有人要在景气低迷下带动消费促进经济发展,她又怎可以自私地阻止他们呢!她才不要被全香港人唾骂。 “杨才人,今天又破纪录了!”瞄到她桌上的花束,杜逸凡笑容可掬地走进她的办公室来找她乐子。 对他的调侃,杨沛浠早已不以为意,斜睨他一眼又把注意力集中到工作上。 杨才人那么炫的名字当然是出自游心澄瞥脚的中文,事实上,不单是她,就连严君宇和杜逸凡也被她起了奇奇怪怪的别名。 记得游心澄第一次这样叫杨沛浠的时候,众人瞠目结舌,她还自作聪明的解释说,Fion姐才气逼人,简称杨才人就好了,弄得她哭笑不得。 用膝盖想也知道杨沛浠会有多“喜欢”这昵称,在公司里有胆量明目张胆地这样唤她的人,大概只有三小恶魔及好玩的杜逸凡和穆提啊 “省省吧!杨才人只会对我们的皇上‘和颜悦色’,你想领教吗?先去把你的嘻皮笑脸扯掉吧!”穆提耙膊慌滤赖夭我唤牛反正她的脾气只会发在龙天承身上,她对他们是无可奈何的。 “杜‘举人’那么闲,是我的干儿子太能干,令你自惭形秽,不敢待在办公室献丑吗?”杨沛浠不服输地反讽。 “你竟然知道你的干儿子挺‘能干’呀!”穆提肮首骶讶地道。 “就说母爱最伟大,连这么私密的事也清楚知道,果真无孔不人啊!” “你们……”意会到他们别有所指,她双颊不争气地红起来,薄薄的脂粉根本掩盖不了。 他们是故意闹她的,偏偏她就笨笨的让人耍了,凌冬儿早已忠告她,别和他们的利嘴比拼,想当初凌冬儿以齐凌冬的身份和他们混在一起时,花了不少时间才练得对他们的有色笑话免疫,还能和他们侃侃而谈。 “怎么你的脸红红的?生病了吗?”杜逸凡“体贴”地注意到她脸红得像煮熟的虾子。 “哎呀!一定是把我们的话想歪了。”穆提啊岸傥颉钡乃怠 “她好色呀!” “就是嘛!” “你们很无聊吗?”龙天承冷冷的声音插入他们的嬉闹中。 两人先是错愕的对望,不到一秒又挂上玩味的笑意。 龙天承的冷脸只有在他们理亏时才能发挥功用,终日在严君宇的冰脸下挣扎求生存,他们早已练得一身御寒抵冷的功力,才不怕他的装凶作势。 “才不,我们是在发扬天龙集团的互助互爱精神,帮助同事解决烦恼。” “是呀!我们怎能眼睁睁看着杨才人被困在花海里不施以援手呢?”两人不怕死地一搭一唱,狡诈的精光没有漏看杨沛浠任何小小的动作。 “我请的部门主管何时开始兼起办公室助理的职务?看来我有重整公司的必要了。”明知他们是这种性子,没有特别的意思,他却不喜欢他们选她为戏弄的对象。 杜逸凡和穆佑岚干笑着,心知这下已踏到老虎尾巴,连忙嘻嘻哈哈的打混过去,不一会两人已消失在杨沛浠的办公室里。 好不容易赶走他们,龙天承却不知该如何打开话匣子。 昨天晚上,他辗转反侧无法入睡,每当他阖上眼,她强作坚强的模样就浮现在他的脑海里,令他无法不心痛。 “你……你的计划书修改了吗?”最后他还是用那个想了一整晚才想到的烂借口。 “我已经交给秘书了,你没有收到吗?” “是吗?我再去问问。昨天……” “昨天的事,我反省过了,我为我一直以来的恶劣态度向你道歉。”一直低着头的杨沛浠,终于鼓起勇气抬起头面对他。 “喔!”一时反应不过来,他特地来找她的原因就是想向她道歉,想不到竟被她捷足先登。 “其实我不应该公私不分,希望接下来我们之间可以消除嫌隙,认真共事。”怕他有机会开口奚落她,她一鼓作气地道出压抑了一整天的话。 “那就好了。”他礼貌地伸出手,她也不迟疑地回握。 *** 筹备多时,天龙集团的新计划已步入完成阶段,也象征着没日没夜的工作快要写上休止符。 这段日子里,少了龙天承和杨沛浠的争吵,一切都进行得非常顺利,除了每次总经理龙天宏来和情人小聚后的小风暴,大致上算是风平浪静。 凌晨一时,只剩下杨沛浠和龙天承两人各自在办公室内工作。 在文件堆中搏斗了一整天,感到有点疲累,工作大致完成,龙天承对这偌大的办公室也不再留恋。 隔着长长的走廊,依稀见到走廊的另一端仍然亮着微弱的灯光,已经这么晚了,谁还会留在公司呢? 走了几步,他已隐约看到那个人的身影。 杨沛浠极为重视隔天的汇报,无怪乎她会漠视独居女子深夜回家的危险,留在公司里工作。 有人说认真的女人最漂亮,果真不假,隔着玻璃,他的眼光被紧紧锁住。 她炯炯有神的眼瞳内闪着自信的光芒,比任何宝石都要晶亮;两瓣娇嫩的红唇不断轻轻开阖,虽听不清她的嗓音,却似听到动人的歌声,让人陶醉;曼妙的娇躯包裹在高雅的背心裙内,动作虽然优雅轻缓,却散发着妩媚,惹人遐思。 又是那种感觉,有一点酸,又有一点痛,内心空荡荡的,就像失去了什么似的。 每当见到那些借公事向她献殷勤的客户,这种感觉就会涌现,一定是他太担心她会接受别人的追求,害天宏失恋的缘故。 若果真的是这样,那为什么天宏的嘘寒问暖也令他心酸溜溜的? 向她挥挥手,龙天承留在门外静候她。 杨沛浠先是一愣,随即整理衣装,见他脸上没有异色,她就知道是自己太小人了,他身边多的是衣着清凉的女人,若他的眼睛想吃冰淇淋,没必要站在外面偷窥。 和他点点头,环顾桌上的文件,再看看手表才发觉已经是凌晨一时了,她知道他是在等自己,已经很久没有人对她如此体贴,而他却不是别有用心,她真的很感动。 不,他认定她会是他的弟妹,当然会对她好了。 把东西收拾妥当后走出办公室,她用微笑掩饰那丝失落。 “我自己走就可以了,你先走吧!”见他依然文风不动,她无奈地叹气,举步先行。 “我送你回家吧!”望着她的背影,他始终放心不下,就是对他的女人,也从未如此细心,大多是由司机接送,毫不挂心对方的安危。 他会这样不过因为她是天宏喜欢的人,而且她因为公事在公司留晚了,要是发生了事,会影响到集团声誉的,龙天承拼命地想些能说服自己的理由。 理智告诉她要和他保持距离,别和他有什么牵扯,但那分被关心的感觉却是如此美好,令她迟迟无法开口拒绝。 一直以来,她都是一个人生活,自小父母离异,虽说她跟了爸爸,但他的工作经常要四处出差,年幼时她和冬儿为伴,到冬儿失踪后,她一直都是一个人生活,根本不会有人担心她的安全,加上她好强的性格,对视女人为弱者的男人向来不屑一顾,这分突如其来的关眷令她惶然。 久久得不到答覆,龙天承不耐地走近她,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往高级职员的专用升降机走去。 她的手腕真的很纤细,仿佛用力一点便会折断,皮肤更是柔滑如丝,令人不敢抓得太紧。 从她身上传来淡淡的清香,令人迷醉。 他从不欣赏女人的香水味,就算再清淡,他也不喜欢,而她却是例外。 她身上的香味令他很舒服、很安稳,若夜里有这种馨香相伴,一定可以有甜蜜安宁的一梦。 该死的,他在想什么?她会是他的弟妹,而他竟然在思想上染指她! 原本紧扣的手火速收回,那分不自然在傻子眼中也不会看不清。 莫名的刺痛袭上心头,令他心痛的是她那双略带哀伤的倦眼。 他就这么急着和她撇清吗?他的动作如此突兀,她真是那么惹人嫌吗? 她要的不多,只需要一丁点的关心。 可怎么她会渴望从他身上得到关心? 收起受伤的眼神,她眨眨眼,快步走在前面。 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失控,一定是感染了他的反常。 默默无声地走着,不再有半点交流,刚才美好和谐的气氛不再复现,两人各自有了淡淡的戒备感,静静地走进升降机内。 有人说一分钟可以变得很长,以前他们不会信,永远只觉时间不够用的两人,此刻却感到这是他们经历过最长的一分钟。 “隆——” 随着一声巨响,升降机上下晃动,灯光熄灭,四周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怎么了?”突然处于不受自己控制的境况中,杨沛浠慌张起来。 “可能是停电了,你没受伤吧?”刚才他听到一点碰撞声,丢下手中的文件,在漆黑中摸索她的身影。 “我……啊!”不说她还没发觉,经他一问她立即感到一阵麻痛从手臂传来,大概是刚才失去重心撞到了。 “撞伤哪里?”听到她的痛呼,龙天承心头一热,恨不得有猫头鹰的视力,可以在暗黑无光的地方看清楚她的伤势。 “小Case,死不了人。”很快适应了那阵麻痛和对黑暗的恐惧,她不甘示弱地道。 “太逞强的女人是不可爱的。”对她的好强,他开始习以为常,将关心收在心里。 “又没有人要你爱。”惊觉说错了话,她的语调越说越轻,只觉两颊热烘烘的。 看!人家都不领情,穷担心一番还得遭奚落。 龙天承呀!你何时开始变得这么犯贱? 静默再一次弥漫在两人之间,没有人愿意开口,双方都拼命地想别的事,好分散自己的注意力,结果却不怎么奏效,两颗心仍是绕在对方身上。 半晌,基于绅士风度,龙天承还是先开口,“不会等很久的,警卫约四十五分钟便会巡逻一次,再过一会便会有人发现我们被困。” 想来也奇怪,天龙大楼一停电,十秒钟内备用发电系统便会启动,确保中央保安系统不会让人乘虚而入,而这部专用升降机正和备用电力系统相连,理应不会中途停下来的。 “哈啾——Excuseme。” “冷吗?”说着,他已脱下外衣。 双眼适应了黑暗,升降机顶部抽风机的缝隙,透出足以令他们看到对方轮廓的微光,让他准确地把外衣被在她的肩上。 “谢谢!”身上传来的寒意不容她拒绝他的好意,她那身薄薄的衣裙在这一刻根本起不了衣服最基本的作用。 “天气那么冷还穿得如此单薄,真不明白女人的脑子里想什么。”他早就想说了,她的衣裙总是那么单薄贴身,难道她看不见那些男人淫邪贪婪的目光吗? “女人会这样穿的原因只有一个,要不是男人下流,做女人的也不用作践自己。”想想就有气,她最爱轻便的服饰,要不是工作需要,她根本用不着花那么多钱买几块薄布。 “只要有实力,人家必然会看得到,靠旁门左道就算一时成功了,迟早也会被淘汰。”他不认同她的观点,若这番话出自别的女人口中,他会不以为然,但由一个能力获得他认同的女人说出来,实在很难叫他接受。 “真的吗?”她反问,“谁说单靠实力就可以成功?没有机会发挥,天才也会被当成庸才!”似在发泄内心的激愤,也似是感慨社会的不公平,她的话中仿佛沁着热泪。 “那么,有才能的女人会为一个机会而出卖自己吗?”他忽然觉得一切变得很可笑。 “会!只是每个人对出卖的定义不同,底限也不一样。”这是她的痛,要牺牲色相换来一个机会,纵使只是穿一件较暴露的衣裙,她依然清楚记得那几双色迷迷的眼睛,贪婪地撕碎她的尊严,让她发誓要令自己不再可悲,幸而老天爷并没有看漏了她的努力,让她取得今日的地位,成为广告界的彗星。 “那你的底限呢?”只希望听到她的否认,他始终不相信她是一个会出卖自己的女人。 等了等,他没得到想要的答案,只听到微弱,却令人心痛的轻泣。 不知过了多久,升降机再次启动,向来自信的脸没有再次抬起,一直到了一楼,消瘦的纤影走出大门,招了一部计程车坐进车内,车子没入远处的街角。 第三章 更新时间:2013-04-24 23:29:42 字数:8922 在总经理办公室内,四个人透过装有红外线功能和特强收音系统的闭路电视将发生在升降机内的一切动静清楚看到。 “就这样算了吗?”他们捉弄人从来不留余地,游心澄不相信齐子望会就此撤手,要是他有这么好心,就不会是三恶之首啦! “我像吗?”齐子望邪邪一笑,“接下来还是要看天宏哥怎么布局。” 龙天宏但笑不语,之前他常到推广部走动,为的就是撒下罗网,引起大哥的嫉妒。 自从凌冬儿获救后,龙天承看杨沛浠的眼神明显地不一样,他可以肯定他那霸气十足却温柔的大哥一定不知自己已陷入情网。 他不会傻得向大哥解释自己和沛浠之间的关系,他太清楚他的性格,一旦他认定了某件事,就说什么也改变不了,好一个极度顽固的人。 就因为这样,他们的游戏才更显得有挑战性和趣味性。 不是他没有兄弟爱,是他太关心大哥的终身大事,才设计陷害……不,是凑合他们,不然以他执着的性格和他们的家族遗传,他可能会一辈子当光棍。 当然,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和心上人成双成对的代价很简单,就是提供娱乐来调剂他们乏味的生活。 *** “咳!”已经数不清次数,一个短短三十分钟的会议,龙天承和杨沛浠两个人一来一往的轮流轻咳,虽不致令会议中止,却令发言者数度中断讲话。 “大哥,你们怎么了?”待其他职员离席,龙天宏一脸关切地明知故问。 前一晚,杨沛浠乘的车扬长而去后,龙天承在冷风中站了差不多半小时,他们几个好事之徒也在顶楼欣赏这出大情圣失落于街头的好戏半小时之久。 “我没……哈啾!”又一个喷嚏,实在很难令人相信他的否认。 “你和沛浠先回去休息吧!过几天便要和LindseyIntemationalCo.签约,你们两个一定要以最佳状态出席。”龙天宏说的倒是事实。 “不用那么麻烦了,只是一点点感冒,过一两天自然就会痊愈。”身体不适令龙天承感到格外烦躁,然而看到杨沛浠微红的两颊,他担心的反而是她的健康。 她在发烧吗? “沛浠,你的额头很烫呀!一定是发烧了!”抢在龙天承有所行动之前,龙天宏的手已覆上她额头,温柔地抚过她白皙的肌肤。 他、他的手竟然…… 一股温热闷烧着龙天承的心头,若非因重感冒而四肢无力,龙天宏的手一定在碰到她之前被他打掉。 天宏实在太无礼了!第一次,他觉得自己的弟弟很惹人嫌。 正要开口之际,她温柔无戒备的笑容瓦解了他的怒火,随即令他想起她和龙天宏的关系。 是的,他们是情侣,就算再亲密一点也不为过。 想是这样想,但他灼热的目光仍然紧紧盯着龙天宏的一举一动。 龙天宏感到自己正被两道有如烈火的眼光烧着,心里满意地窃笑,双手更往下移,抚向她绯红的双颊。 “觉得冷吗?”脱下外套,他将前一晚大哥的举动如法炮制,把外衣被在她的肩上,而且更多加一分刺激,他抓起她冰冷的玉手轻轻揉搓,甚是呵护。 知情的人都差点忍不住笑场,但为了他们长远的“利益”着想,再辛苦他们也会忍住。 龙天承恶意地咳一声,龙天宏的手反射性地缩回,一脸不好意思地拉开和杨沛浠的距离。 就不信这样还不能分开你们! 看到大弟畏怯的模样,龙天承突然想起他特意聘请杨沛浠的另一个原因。 他不是想撮合他们俩的好事吗?怎么他竟会变成破坏者! 他不是嫌天宏太温吞,努力帮他制造机会吗?怎么此刻坏他好事的却是自己! 他究竟在搞什么? 望着她的笑容,他忽然渴望这笑颜是为他而绽放的。 凝视着他们两人眼神里交流着一件件心事的模样,龙天承的心像被撕裂一般,血一滴一滴的流,伤口却被漠视。 *** 为了配合新计划的发展及和LindseyInternationalCo.签订合作协议,龙天承和杨沛浠连同多名职员一起前往美国迈阿密。 十多个小时的飞行旅程,两个邻座的人除了基本的应对外,可以说没有半点交集。 幸好身体一向满健康的,休息了一两天,龙天承已完全恢复过来,杨沛浠也好了七八分。 他睡着时挺可爱的,起码不会骂人,也不会板起一张死人脸。 对于龙天承酣睡的侧脸,杨沛浠调皮地轻笑。 不似天浚的潇洒俊美,他身上不曾散发半点不羁,也不似天宏外表的沉稳内敛,他身上不带浓浓的书卷味;龙天承就像古代的君王,拥有无法言喻的霸气,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可能是因为这分压迫感,令她从未仔细的看过他。 原来他深刻的轮廓一点也不输天浚,和天浚相比,他反而多了一份阳刚,但同样有令人屏息的非凡气质。 其实他人品也不算坏,尤其对家人和朋友,他绝对是个满分的保护者。 要不是他那么自大傲慢,也许他们可以成为谈得来的好朋友。 自从那天在升降机内被困后,他们之间除了公事就是公事。 那天晚上,她一闭上眼就看到龙天承怀疑的脸及鄙夷的目光,似在控诉她有着不完美的名誉,还好他之后没有再追问,也没有半分厌弃。 也可能是他根本不在意她的事,那时候只是顺口问问而已,是她自己想太多。 龙天承不太安稳的动了动,她立即转开脸,背着他正襟危坐,生怕他发现刚才她在偷看他。 可不看不代表忽视,杨沛浠的耳朵犹在留意着他的一举一动。 他在找什么呢? 敌不过好奇心,她慢慢转过脸,只见他皱着眉头,不耐地在自己身上摸索着。 “你要找什么呀?”她告诉自己,这只是好奇,并不是关心他。 不用言语回答,他的表情已足够令她知道他在找什么了。 她从衣袋里掏出一瓶胃片,递到他面前。 合作以来,她就发觉他常常有胃痛的毛病,对于这种不吃会痛,吃太多又会痛,吃错了也会痛的病她再了解不过,因为她也深受其害,从十五岁开始一直无法根治,所以她身上一定有备用的药物。 讶异于她竟然知道他在犯胃病,龙天承一时之间反应不来,没有接过小瓶子。 “这是特效胃药,药性挺温和的,我每次痛得死去活来也全靠它搭救,绝不是毒药。”看他一脸错愕,他真以为她要毒死他吗? “不,我该说谢谢你。”吞服了药片,痛苦也好像舒缓了。 当然,那只是错觉,又不是仙丹,怎可能一吃就痊愈。 心头涌上来的暖流却骗不了人,在这利益重于一切的社会里,他身边鲜少有真心关心他的人,就算是那几个好朋友,也不会这么细心,况且他一向予人强势的感觉,别人根本不敢拉近和他的距离。 天宏小时曾说过他是无敌的超人,可以担负起一切。 想不到她竟然如此细心,观察到他有胃痛的毛病。 对这种小病小痛,他一向懒得关心,只叫秘书替他买一些成药来解决。 “你也常常胃痛吗?”怪不得她那么瘦。 她点点头,一打开了话匣子,两人就这么无所不谈的一直聊。 第一次,他们可以如此平心静气地闲谈,不涉及公事,也不涉及其他人,话题都绕在自己的事上。 *** 为了商讨合作细节,一抵达美国,连串的大小会议便接踵而来,直到签完约,众人才真正地松一口气。 “看来你和总裁已经冰释前嫌了。”习惯很难改变,纵使凌冬儿已贵为LindseyInternationalCo.的主席,不再是龙天承的下属,她依然称他为总裁。 “我们原本就无怨无仇,我只是看不过你给他欺负才和他杠上了。其实他人也不算坏,起码会为兄弟朋友处处着想。”这些日子来和龙天承由敌人变成朋友,她对他的厌恶感也随之而逝,反而怕凌冬儿未能释怀。 “我知道他人不坏,所以根本没怨他,只是和他保持距离,免生危险,是你自己看不过而已。”她微微一笑。沛浠在工作上是八面玲珑,但在朋友面前却藏不住心事,若是为工作,哪怕是对着杀父仇人,她也能从容以对,不把情绪外露,可她却独独不能对总裁有好脸色,看来子望的话真不假,沛浠对总裁果然不一样。 “你这女人,得了便宜还卖乖,我会与他针锋相对还不是因为你。”难道是近墨者黑?她觉得冬儿的眼内藏着狡黠。 凌冬儿但笑不语。 “他希望听到你叫他的名字,不能打破你们之间的疏离感,一直是他的遗憾。”同情他的自责,杨沛浠知道纵使口里说不在意,但龙天承始终希望得到冬儿的谅解。 “只是习惯,我早就原谅他了。”龙天承不是轻言道歉的人,会低头已足表他的真心,凌冬儿也觉得是自己赚到了。 想到霸气的他竟然有向她低头的一天,多年的怨愤也烟消云散,此刻想起他道歉时不自在的模样,她又想笑了。 透过视讯电话向她道歉可能是龙天承最失算的一个决定,凌冬儿把整个过程都录影了,闲来无事重温一次,什么不快都消去啦! “别提他了,怎么样?你和天浚还好吧?”杨沛浠关心地问。 自从龙天浚追着凌冬儿到美国,经过一番努力后,终于化解了她不安的心,两人重修旧好,一天比一天甜蜜。 谁知凌冬儿闻言却长长一喟,缓缓道出他们目前的处境,听得杨沛浠不免有些愤慨起来。 原来,他们正面对一个大麻烦,那几个难缠的长老竟然用冬儿的爷爷来压她,要天浚入赘Lindsey家族,要不就要冬儿嫁给他们安排的人,简直欺人太甚! 从小,她就对冬儿口中描述的那几个鸽子眼的老头没什么好感,还好冬儿和她父母也怕了他们的现实和势利,一家三口长居米兰,她们才有机会结识,成为好朋友。 其实她对Lindsey的家族事务不太清楚,一方面是冬儿不想令她介入漩涡中,另一方面是她极强的自尊心不容许自己在别人眼中变成爱攀关系的人,所以她更避免和冬儿的友谊与Lindsey沾上任何关系。 而她也不信天浚会被克得死死的,毕竟是龙家的人,体内一定少不了恶劣因子,想也知道天浚是吃定他大哥会替他收拾这个烂摊子才懒得费心,真狡猾! “放心吧!入赘的事龙天承绝不会答应的。”要龙家的人低头,处于矮人一截的地位?那几个老头未免太痴心妄想了。 “唷,瞧你说半天还是说到他,你和总裁怎么了,我看你们像在蜜运当中唷!” 看到凌冬儿不怀好意的笑容,她背脊窜起阵阵寒意。 “胡说八道,前阵子我们还像仇人,话也说不到几句!”她着急地否认,两颊却不由自主地泛红。 “真的吗?仇怨一朝化解,情侥油然而生,荡气回肠的爱情由误会开始……” “你在发什么神经,有病吗?我看你快要挂了!” “被我说中了心事也不用如此恶毒吧!” 杨沛浠凌厉的目光一射向她,她立即识相地闭起喋喋不休的双唇。 可玩心一起,哪捺得住好奇,不!是关心。凌冬儿不放弃继续试探问道:“那天宏呢?” “你真的忙昏了头,神智不清吗?我和天宏一向只是好朋友,不来电那一种。” “看!你急着撇清和天宏的关系,但始终未否认对总裁动了心。”还试不出你的真心意? “我……”刚才的字字铿锵消失无踪,她支吾以对。 “男未婚,女未嫁,你喜欢他没什么好害羞呀!”失去过才知道那种痛,她不希望好友重蹈覆辙。 “我是对他有一丁点的好感,只有一丁点而已!” “那不就成了!” “问题在于他认定天宏和我之间有什么,想他主动追我简直是妄想。”杨沛浠泄气地想。 “还说没有心动,这不是不打自招了?”她坏坏的邪笑。 “你变坏了!”一定是天浚教坏她的! “既然如此,你何不主动一点?”既然郎有情,妹有意,她就不妨凑一脚了! “你在说笑吗?”她愕然地瞪着冬儿。 “我是认真的,现在都二十一世纪了,你还在介意什么?” “我又没说我喜欢他。”别开脸,她装作毫不在意。 “知道吗?你的样子像极思春的猫儿,矫揉造作。”凌冬儿不忘夸张的打一个寒颤。 拾起床上的羽枕,两个女人在房里互相追逐,笑声不绝。 *** 不出所料,Lindsey三大长老在龙天承锐不可当的词锋气势下也不得不折服。 龙天承技巧地暗示手中已握有王牌,没有把一切摊开来说是为两家的和谐留余地。初时,那些老头还是趾高气扬的,但当看到龙天承夹在建议书中的调查报告,知道他对LindseyInternationalCo.的财务和人事问题已深入了解,他们的狮子口也不敢大张,最后只好对他提出的建议一一赞同。 “谢谢你,大哥。”对于这样的结果龙天浚并不意外,他大哥若没有两下子,怎么打理整个天龙集团呢! “不用谢了,你不用拳头孝敬我,我已经谢天谢地啦!”他到现在还记得当时天浚那狰狞的表情,一向怕他怕得要命的小弟竟敢对他动粗,可见他对冬儿的爱有多深。 “我都已经道歉啦!你就别斤斤计较嘛!”龙天浚小声的嘀咕着,一回复正常,他又惯性地怕他的大哥,虽然他知道他其实不可怕,虽然他明白他很疼他,虽然……总之他就是怕他,管他什么理由! “那你们打算何时定下来呀?”自从和杨沛浠和解并交谈甚欢后,龙天承一直就保持这样的好心情,以往在弟弟面前,他都是一副严兄的模样,现在心情愉快,就连调侃弟弟这以前一定不会做的事情也不自觉做了。 没有追究为什么会有轻松愉悦的感觉,龙天承下意识地选择忽略追寻原因。 “我想再过一阵子好了,香港的传媒不会放过我们的,到时候牵连就大了。”凌冬儿开口回道,想当初她女扮男装,在天龙集团担任会计部主管好几年,传媒对她并不陌生,加上几个月前才传出她和天浚是同性恋的消息,若现在她真正的身份公开了,一定会带来一连串的麻烦。 而龙天浚不说话不代表同意,他只想拐冬儿去公证,什么传媒他才懒得理会,反正一切有大哥给他罩,这就是么子的好处嘛! 看着他们眉目传情,杨沛浠忽然也希望自己可以和喜欢的人在一起,被爱的感觉一定很甜蜜,看冬儿脸上生气,嘴角却隐隐透着笑意,她就不难知道了。 她眼光飘向脸上漾着笑意的龙天承。 原来他也可以笑得这样轻松,想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他那无戒备的笑容,原来他对每个人都充满戒心吗?还是他仍不信任她? 想到这一点,她的脸色霎时沉了下来。 “怎么了?你又胃痛吗?”一定是这几天太忙,龙天承的脑袋已开始安排,在匆忙的行程当中抽出时间让她好好休息。 “没有,大概是累了。”她苦笑,没事对她这么关心干么!他不知道倦意会令女人想找避风港吗?可惜,他却不会是为她挡风遮雨的人。 时钟指针的脚步已走近午夜,拉着不情不愿的龙天浚离开,龙天承把空间留给两位好友,他很清楚这趟行程她们能聚在一起的时间也无多了。 *** 未多作停留,匆匆数日的行程,密集而紧张,但并未在龙天承和杨沛浠两人面上留下半点疲累的痕迹。 回到香港当日,他们即回公司继续工作。 和他们一起出发的其他职员已在三日前回到香港,而在天龙集团内暗暗掀起流言—— “知道杨经理和总裁搭上了吗?” “当真?!总裁不是要撮合她和总经理吗?” “你的消息早已过时了,听说杨经理在飞机上对总裁大展媚功,总裁最终也逃不过她的魔掌,拜倒石榴裙下呀!” “更不要脸!前阵子还装模作样的和总裁针锋相对,分明是刻意想引起总裁注意,好勾引他。” “就是嘛!世事难料,总经理对什么人都一样好,我是她也急着讨好总裁,好替自己留后路啦!” “你说她想左右逢源?” “笨蛋!还用说得这么白吗?” “所以说,女人嘛!有没有本事还是其次,有没有本钱才是重点……” 龙天承怒不可遏的手奋力一扫,电话即被摔在地上。 巨响并没有传到外面,优良的隔音设备此刻起了作用。 “大哥,别这样。” 龙天承已回到天龙大楼的消息尚未有人知道,要不然那些秘书绝对不敢在秘书室内说三道四。 原本打算找人安排下午的会议,谁知才按下对话机就听到令人愤怒的流言。 “叫君宇把那几个长舌妇换掉,我天龙集团不用这些人。”难得和沛浠冰释前嫌,他容不得别人来破坏,况且相处过后,他了解她的为人和处事作风,她根本不需要用这种三流的手段,更重要的是这一次他正是当事人,有谁比他更清楚真相!他和沛浠搭上了?是的,他搭上了她的手,仅此而已。 “她们说的是事实吗?”龙天宏好笑地问。 “怎么可能!”以为他怀疑他,龙天承着急地否认,却有一点心虚,可他根本没做过什么事,干么心虚? “那不就结了!”淡然一笑,龙天宏根本不当一回事。 “你不生气吗?她们胡说八道,四处散布这种不实的谣言。” “嘴长在人家身上,我可不能封了所有人的口,耳朵生在我身上,我也不可能只听喜欢听的,最重要的是我有脑袋,知道什么是事实,有些时候若非知道事情的真相,被流言蒙蔽也很难避免,人家喜欢无中生有,若听者有意,误会便会产生。”他的暗示别有所指,使龙天承在死胡同内打困的思路清晰起来。 他和沛浠在飞机上倾谈的时间有多少呢?顶多两个小时。 几日时间,无中生有的恶毒流言已吹遍全公司,当中的其确性又有多少呢? 什么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原来背后别有故事。造谣者的机心和力量实在远超过他的想像。 “沛浠听到了一定不高兴。”他知道她的骄傲,不容别人抹黑。 “别傻了,你以为这些恶毒的流言她没听过吗?千辛万苦捱到这个位置,再恶毒下流的话她也听过了,虽说不上已经免疫,但不会令她气很久的。”龙天宏倒十分轻松,她在学校时已是风云人物,好坏传言她向来一笑置之,加上这几年来社会的历练,她不可能如此不堪一击。 “她常常遇到这种事?”名节对女人是何等重要,对造谣者他绝不轻恕。 “她没有靠山,不用自己双手打拼争取,她还能凭些什么?外面的人永远只看到她风光的表面,不会看到内里的辛酸,她是百折不挠的,要是我说什么,她一定骂我太鸡婆了,她曾对我说过,有些人失败了不是怨天尤人,就是把人家的成功卑劣化,让自己不会被挫败感蚕食殆尽,她不会怪这种人,因为这就是人性,只有成功的人明白必须摆脱这种思想模式。” 原来她这么懂得思考,龙天承对她的了解又加深一层。 “你会重金礼聘挖角,不是看上她的能力吗?那你就更应该相信她不会被打败,你不会对自己的眼光失去信心吧!”龙天宏温文地轻笑,在长兄面前,他永远都是乖乖牌的弟弟,不爱惹是生非。 “我当然相信她的能力。”怕天宏知道他抬面下的用意,龙天承的气势明显弱了。 但见龙天宏人畜无害的微笑,气定神闲地品茗,他就是气不过。 “你还闲在这里干什么?沛浠毕竟是女人,给人欺负你不去安慰她实在说不过去。” “茶喝完了再去也差不了多少时间,你着急什么呢?”他刻意放慢动作,反正你急我不急。 “我在替你着急,你永远都是漫不经心的。”看他做事慢条斯理的,龙天承更是愠怒。 “有什么不妥当吗?我向来都是这样子,你不是说做大事的人要淡淡定定的,有大将之风吗?” 他的确是这样说过,但…… 未等他接腔,龙天宏看看手表,示意他想离开了,事实上他也是挺忙的。 “算了!你带点什么哄她开心吧!”麻烦的女人总是要用哄的。 准备起身离开的龙天宏闻言霎时一征。 “我怎知道她喜欢什么呀?”他一脸理所当然,他真的不知道嘛! “太不像样了!她喜欢什么你也不知道?”见识到他的粗线条,龙天承充满无力感和挫败感,同时为沛浠感到十分不值,她理应被细心呵护。 “唉!”叹了一口气,他睨着一脸无辜的大弟,“她爱吃巧克力。” “我现在去买好了。”凡事适可而止,他嗅到火药味,玩归玩,让火烧到自己头上就太笨了。 “她只吃纯巧克力,不吃果仁或是太妃的。”他不忘提醒龙天宏。他这个大弟除了在工作上精明外,其他事都糊里糊涂、大而化之的,若果沛浠收到其他款式的巧克力,一定怪他不够细心。 她对巧克力还真是非一般的挑剔,有果仁的不吃,有干果的不吃,酒心的也不吃,只偏好纯巧克力。 打开抽屉,龙天承把他在美国买的巧克力拿出来交给他。 前些天,杨沛浠和凌冬儿两个大孩子争夺盒中最后一片薄薄的巧克力,结果两人在互不相让之下,龙天浚渔翁得利,却成了箭靶,被她们俩的冷语狠狠夹击了三小时。 女人还真小心眼! 翌日,他走遍了多间商店,花了大半天才买到她喜欢的巧克力。 巧克力就是巧克力,没事做那么多种类干么! 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龙天承始终未发现龙天宏离开前的一抹邪笑。 第四章 更新时间:2013-04-24 23:29:42 字数:8023 “横竖看你也不像受到流言影响。”龙天宏跷起二郎腿,一脸闲适地看着埋首文件堆中的杨沛浠。 “我有那么脆弱吗?”不以为然的,她连抬头瞄一瞄他也嫌费时。 “大哥叫我拿这个送给你,安慰一下你受伤的心,看来他是多此一举了。”他将一盒包装精美的巧克力递到她的面前。 “他给我的?”是她最喜欢的一种,他怎会知道的? “难道你迷上我的俊脸,芳心暗许,期待我作出表示?”能看到他嘻皮笑脸的模样实不容易,偏偏她不知倒了多少辈子的楣,常常见到他的真面目。 “神经病!”为了以免影响午餐的胃口,她的眼瞳里没有一刻闪过他的身影,一切注意力都停在一个焦点上。 “不逗你了,我去工作唷!”奏效了!小妮子太易上钩,毫无难度,实在少了些趣味。 望着那盒精致的巧克力,杨沛浠满心感动。 他注意到她的喜好! 想起凌冬儿的话,她的手停在电话上,挣扎着是否要提起话筒,向他道谢,她告诉自己她并非要主动出击,只是想谢谢他的关心。 “铃铃——” 被吓了一跳,她全身一震,玉手快速地远离话筒。 盯住不断作响的电话,她好不容易才回过神地接起来。 “CanIspeaktoMissFionYang?”一道陌生的声音传来。 她一愣,有关公事的电话一般都先由秘书代接,再转到她的分机,能直接利用专线找到她的人不多,难道…… 不好的预感令她的心莫名地悸动。 这通越洋电话令她的脸色越来越凝重,她早知道父亲的身体不好,可是他始终不肯退休享清福,结果父女两人一年聚首的日子十根指头也足以数完。 上次见爸爸是什么时候呢? 她忽然有这样的疑问,前两天利用视讯电话和父亲通讯时,她已察觉到他的脸色苍白,整个人看来十分疲累的样子,没想到此刻他竟昏迷在病床上,要由医护人员联络她,她实在太不孝了。 *** 杨沛浠忽然请假,龙天承知道并不寻常,追问之下她才逼不得已说出父亲病重的消息,他几乎是第一时间叫秘书替两人订到美国的机票。 虽然遭她多番婉拒,但他的决定依然没变,没有深究原因,到他发觉自己的行动有多奇怪时,他们已在机上。 一定是她的无助和焦虑令他变得如此毛躁! 一路上两人并不多话,龙天承只是寸步不离的守在她身边,和她到医院,为她打点一切,直到医生宣布手术成功那一刻,两人这才松一口气。 情况稳定下来,他的思考力也回笼。 看着自己的行程表,他仍然很难相信他正身在美国,这个时间他应该在会议室里和盛世集团的代表商讨下半年的合作协议,盛世是天龙集团在香港第二大的合作伙伴,而他竟然丢下贵客,追着,不,是带着杨沛浠跑来美国,就算她是他的未来弟妹,他也不应不顾大局,把工作丢给下属就跑的,况且应该伴在她身边的是天宏,不是他。 算了!反正这阵子不合理的事也够多了,再多一件也不奇怪。 杨沛浠的父亲还需要休养一段时间,短期内她也不能回香港,但他不一样,他还有一大堆事情等着他回去处理,不过难得见到她这副脆弱的模样,他实在舍不得离开。 反正天龙集团有天宏和君宇他们坐镇,就让他偶尔放个假吧! 上次休假是什么时候呢?他也忘记了。 不用再担心父亲的病情,杨沛浠终于可以松口气。 这一次全赖他的帮忙,由订机位、看护的挑选到康复疗养,他都细心周到地安排了,她真想不到在她最惶惶然的时候身边支持她的,会是她曾经最讨厌的龙天承。 为了答谢他,她请他到家中作客,一尝她的厨艺。 她在美国住了一段不短的日子,没有虐待自己习惯的她,在这里准备了一个安乐窝。 地方不大,和龙家在寸金寸土的香港那栋三层楼高的豪华别墅相比,用小字来形容也绝不过分,可屋内的陈设却充满家的味道,他想,她一定花了不少心思去置。 知道他对这种小屋不会太有兴趣,简单介绍后,她便留下他在客厅,独自在厨房里忙。 看她忙碌的背影,听她切菜的声音,一股幸福的暖流不知不觉地绕在龙天承的心头。 自从母亲去世以后,家里剩下清一色的男人,以前天宏、天浚年纪小,需要人照料,家里曾雇用外籍佣人和专职保母,到他们长大了,想有更多的私人空间,龙家就只聘钟点工人负责打扫、烧饭,不知已有多少年他不曾看着人做菜了。 从前,他会抱着天宏站在厨房门外,看着挺着大肚子的妈妈忙碌地做菜,这个情境令他十分怀念。 一直都有不少女人缠上他,偶尔会有一两个为博取他的欢心特地为他下厨,他却从不曾受感动。 菜香扑鼻,不过他可不敢有太大的期望,毕竟她是职业女性,手艺大概好不到哪去,只要吃得下,他也不会太挑剔。 然而在尝了第一口后,龙天承就完全改观了。 她烧的菜并不是什么山珍海味,用料也十分简单,妙在她能把各种材料原有的味道恰到好处地配合,保留食物原有的鲜味。 “对你的胃口吗?”见他近乎狼吞虎咽的横扫桌上的食物,杨沛浠心里已有答案,她对自己的厨艺绝对信心十足,没有一个人尝过她的菜后不赞不绝口的。 “嗯!”没有抬起头,未完全解决桌上的食物之前,他不打算分心。 一向不挑食并不代表他没味觉,只是他没有杜逸凡的闲情逸致,不会刻意为享受人生而奔波。 一定不可以让自称美食家的逸凡知道她的好厨艺,不然他一定卯足劲和天宏竞争。 “要加饭吗?”开饭到现在才十分钟,他的碗已见底,看来他真不是普通的喜欢她做的菜。 “不了!我喜欢吃菜,是你妈教你这样高超的厨艺吗?”他只是随口问问,没想到她原本挂着温煦微笑的脸霎时僵住了。 “是我自己看食谱学的,我不知道她会不会下厨。”她的声音很冷,像在谈和自己不相关的人。 静默又在两人之间弥漫,不知该说什么,龙天承好几次试图打破沉默尴尬的气氛,可每每言到唇边又开不了口。 过了一会,她叹了口气,幽幽地开口,“八岁那年,我爸爸和妈妈分开了,他们要我自己选择以后要和谁一起,我没有多想就决定和爸爸一起,可能因为他的眼神很寂寞。我妈是一个要沐浴在爱中才能生存的女人,她觉得爸爸爱他的工作多过爱她,所以她决定去追求自己的幸福。” 多年来,妈妈定期和她联络,母女之间的感情不浓不淡,她知道感情的事没有对错,也不认为妈妈该牺牲她的幸福来换一个看似完整的家给她。 她的继父真的很爱她妈妈,知道她过得开心,她也没什么好怨的。 “有时候,我会怪他们没有顾及我的感受,但后来长大了反而喜欢上这样的自由。我爸爸真的很忙,一个月我和他见不了几面,那时候要不是冬儿和雪姨常常到我家串门子,我可能也会觉得寂寞。”最难过的日子,若非冬儿和雪姨在她身边开导她,她可能会变成一个极度偏激的人,还真感谢她们。 “雪姨?”一个陌生的名字,他从未听她或天宏提过。 “就是冬儿的妈妈嘛!我也是她的弟子,论造诣当然不能和冬儿相比,但我钢琴也弹得不错的。”冬儿的妈妈凌雪是有名的钢琴家,向来不收学生,会收她绝对是例外。 “知道她为什么肯破例收我为徒吗?”她噙住笑,看向满脸疑云的他。 “她迷上了我的手艺,常常吃我做的点心,却想不到要送些什么给我,最后,她索性教我弹钢琴,她说这样就能天天吃我做的菜了。其实当初我是为了让辛苦工作的爸爸回家后能尝到家的味道,才拿起食谱钻研,要不然也不知道自己挺多才多艺的。”她口里满是自吹自捧,眼中却是落寞。 “你的童年都是这样寂寞吗?” 听他像是可怜她的语气,她不甘地反驳,“我哪来的寂寞?有冬儿陪我,还有其他朋友,我是忙不过来才对。”没有正眼看他,她不寂寞,也不可怜,她不需要怜悯。 “我也很忙碌,爸爸要工作时,就由我来照顾两个弟弟,他们真是皮得很,尤其天浚,他最爱捣蛋。”不想令她不高兴,他立即转移话题。 听得出她又像刺螺般把自己武装起来,他就心痛不已,见她何时何地都在自我保护,不让自己被伤害,他更想保护她。 “你有耐心又疼他们,有你这个哥哥他们真幸运。”她就只有一个小她十岁的异父妹妹,感情比朋友还要淡,手足之间的情谊她是无缘感受了。 “其实我很憎恨天宏的。” “喔?”他认真的表情令人不敢怀疑他在说笑,但…… “不相信吗?他刚出生的时候,我的确很讨厌他,试想一个才六岁孩子不喜欢分享并不奇怪呀!尤其分享的是爸妈的爱,那时候一有机会我就会弄哭天宏,想爸妈讨厌他,把他丢了。”他一直为自己曾有这种想法懊悔不已,对两个弟弟也就更加爱护。 “你现在那么疼他们,是因为你爸妈开导你吗?” “才不是!”语调不再平静无波,他的反应一反常态。 “因为让他们发现你欺负天宏,被他们教训了吗?”她小心翼翼地问道。 “对了一半。”瞬即冷静下来,他蹙起眉头,甚是凝重。“是给爸爸发现了,但他不但没有教训我,还教我怎样欺负天宏才不会让人知道,他说打他的时候一定要隔着毛毯,要不然伤痕就会被发现,还说要丢了他就要做得神不知鬼不觉,最好让大老虎把他啃掉,不留一点痕迹。一个下午我爸把层出不穷的方法统统告诉我,最后还问我想好要用哪一个方法没有,要不要他的帮忙。你见过这样子的爸爸吗?”他越说越激动,惧意和愤懑从眼角透出。能把如此强势的大男人吓成这样,大概只有龙创华做得到。 杨沛浠已尽力保持淑女的形象,可惜效果不太理想,强把笑意塞回肚子内,结果就是肚皮抽痛,泪水在眼角轻泛光芒。 “你也不用笑得如此夸张呀!”他不满地嘀咕着。 “没有,我哪里有笑。”笑意在微抖的声音中泄露,她再也忍不住,对着气得吹胡子瞪眼睛的他狂笑。 好一会,她终于控制住嘴角,使它们不再上扬。 “但他的方法很有效,看你这么疼他们就知道了。” “我给他吓得整整一个月都在作恶梦,我情愿他用比较正常的方法教我要疼爱弟弟。”想起那可怕的梦魇,他余悸犹存。 “你爸实在太可爱了,而且也很厉害。” 聊了一个晚上,看到手表的指针已走近午夜,龙天承不打算继续留下。 人言可畏,虽然他们之间清清白白,但当日听到的恶毒言词依然在他脑海里盘旋,令他无法忽视他可能带给她的负面影响,这也是他坚持住酒店的原因。 临走前,杨沛浠叫住了他。 “如果你喜欢我做的菜,回到香港我再做给你吃。” “好呀!”将来她和天宏结了婚,他每天都可以尝到她的手艺了……倏地,一颗炽热的心瞬即冷却下来。 未察觉他表情有异,她绽放着灿烂的笑靥,含情脉脉的眼神一直紧追他的身影,直到大门关上,她还傻里傻气的笑,轻哼愉悦歌谣。 门外的人停下脚步,双脚变得很重,不单是双脚,就连那颗心也越来越沉重。 她会嫁给天宏,她会是他的弟妹,他早就知道,早就知道了…… 所有事情都在他的掌控以内,她和天宏的感情不就是他穿针引线的? 怎么他的心会痛?而且不是一般的痛,是椎心刺骨的痛,一点一点啃掉他的心。 一想到天宏会牵住她的手走进礼堂,他就制止不了要把她拉回自己怀中的想法。 可他怎可以如此卑鄙?朋友妻不可戏,更何况是亲弟弟的女朋友。 此刻,他再也逃避不了一个他一直极力忽视,不去探求的真相—— 他,爱上了杨沛浠,爱上了弟弟的情人。 *** 在医院等了一整天,等不到龙天承的踪影,直到傍晚时分,人应该在香港的龙天宏竟出现在杨沛浠的眼前。 前一晚,她静心想过,冬儿的提议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妥当,龙天承不肯主动,难道她就只能一直等? 路不转,人转,她不晓得争取吗? 况且她是真心喜欢上他,一个不太懂得表达感情的男人,哪有什么好怨的! 经过一晚的思考,她肯定他对她也有感觉,否则他绝对不会想也不想的丢下工作,跟她到美国的。 *** “你怎么来了?”她吃惊地问。 “乘飞机再转车子,花了二十个小时由香港来到这里。”龙天宏平静无波的脸满是无邪,若她对他认识不深,一定被他骗到。 “我是问为什么你会来?”忍住快要爆发的怒火,她皮笑向不笑的耐心问道。 “大哥一通电话下令要我立即赶来,我怎么敢违抗!”这两口子真是有够麻烦,还好他觉得挺无聊,正想找乐子。 “那他呢?”她瞟向他身后,试图找寻龙天承的身影。 “在香港。” “在香港!昨晚他还和我吃晚餐,你说现在他在香港!”她拉高嗓子不敢相信地大叫。 “正确来说他应该是四个小时之前回到香港。”瞄着手表的指针他悠闲地答道,未受她紧张的情绪影响。“他怎么不先跟我说一声就走了?”失落感盖过一切,她的好心情统统飞走了。 “逃避嘛!发觉管不住自己的心,就只有逃了。”他的声音表情依然平静无波,听不出是否有调侃之意。 “你在说什么?”她不是好骗的孩子,别想愚弄她。 “你怎会不知道我在说什么?”狡狐终于露出撒旦的微笑,“更想知道你对我哥下了什么魔法,看来他是逃不出你的掌心了。” “胡说八道!”她涨红了脸,对感情事她的成熟发挥不了作用。 “胡说?难道你喜欢的是我,不是我大哥?你不像是对自己没信心的人,为什么不能相信他为你着迷呢?”欺负人不是他的嗜好,但人家送上门不玩玩可会愧对天地。 “他不是以为我们是一对吗?”像小媳妇一样,她小声软语地探问,和她在商场交过手的人一定不敢相信她就是他们认识的杨沛浠。 “所以才要逃。他爱上你,却误会我们的关系,在亲情和爱情之间,他选择了亲情。” 龙天宏的话一下子打沉了她的意志,黯然失望全写在脸上。 “你会因为自己斗不遇我就放弃吗?” “我哪是斗不过你,你的大哥我要定了。”惊觉自己说了什么,她立即噤口不语,怒瞪着他那人畜无害的脸。 就知道他是小人,只懂挖陷阱栽人。 “如果能让他在不知道我们只是朋友的情况下令他选择你,就算是你赢了。”不挑衅,游戏一定就此终结,大哥若知道他们为了看戏破坏了他的幸福,不宰了他才怪! “我为什么要跟你赌?”她才不再做一次蠢材。 “证明你的魅力不会及不上一个男人啊!”他言之成理地说服她。 似乎是被他的说词打动了,不知道自己已掉进陷阱的杨沛浠决定放手一搏。 “你要配合我,不能泄露我的底牌,也不能耍耍阴的。”他的微笑令她浑身不自在,总觉得他有阴谋。 “别担心,你的敌手只有我一个,何况龙家的男人一遇上真心所爱,就会一生不变,发生任何事也不会动摇。” 这是第二次杨沛浠看到龙天宏落寞的神情,眼里仿佛闪着悲痛的故事,却一瞬即逝,让人无法看得真切。 *** 龙天宏和杨沛浠并没有急于回香港,一待就是半个月,把她父亲杨力行出院后的大小事务打点妥当才动身离开。 原本她要父亲和她一起回香港,但想到香港的环境、空气都不好,她也不太坚持。 凌冬儿迟了十天才知道杨力行手术的消息,一见面就气得把杨沛浠骂个狗血淋头,更要把杨力行接到迈阿密休养。她知道冬儿是怕她工作太忙,没有时间照顾父亲,又担心他的身体,才会担起照顾他的责任。 有龙天浚替她处理Lindsey家族的业务,凌冬儿决定重拾书本,报考美国着名音乐学府,现在准备入学考试已经十分忙碌,然而她却在百忙中抽时间替她照顾爸爸,杨沛浠感动之余也不好拒绝。 忽然,她有点羡慕冬儿,有一个爱自己的人在身边,为她挡风遮雨,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不过,她十分清楚自己耐不住悠闲的个性,只有工作能给她最大的满足感,少奶奶的生活她是无福消受的。 这一趟美国之行,杨沛浠并没有空手而回,她为天龙集团的新计划解决了一个瓶颈问题,她邀请了目前美国时装界的新宠儿,美籍华裔模特儿ConnieEve,纪凝,成为产品的代言人。 一个肌肤柔白如丝,眼眸晶莹剔透,身上散发着飘逸气质的美女,一出现即掳获天龙集团上下的目光,她的美令男人屏息,令女人羡慕。 没有人对杨沛浠的眼光有所质疑,纪凝的确是最佳人选。 尤其杜逸凡和穆提傲轿徊棵胖鞴埽他们说天龙集团里有了纪凝这样的大美人,工作也倍感精神。 但,是哪里不对劲? 回到香港后,杨沛浠总觉得不对劲,观察了两天,她终于发现问题出在哪里。 是龙天宏的眼神变得不一样了,纵使他极力隐藏,可还是让差不多由早到晚一直伴在他身边的她发觉到了。 自从她下定决心要主动出击,她和龙天宏一直以亲密的情侣姿态出现在天龙集团的美国分部。因为增加接触,她更察觉到他变得不一样。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她不太有印象,直觉告诉她,令外表装饰得内敛惜言的龙天宏不再表里不一的关键就是纪凝。不止一次,她发觉他的视线总会有意无意的避开纪凝,而在所有人不注意的时候,他的目光偏偏又飘向她,眼神中透露出来的不是爱慕,似是怜惜,又似是愧疚,她找不到适当的形容词。 不过她也忙得自顾不暇,龙天宏不愿多讲她也不好追问。 回香港一个星期以来,她都不曾见过龙天承,她知道他有意避开她,就算工作上遇到问题,以往他会亲由自和她商量的,这几天却差严君宇代他和她接触,她不喜欢这种感觉,他的漠视一天一天的磨去她的自信,令她不敢确定他对自己是否有意。 他真的不在乎她? 甘心把她让给天宏? 如果更是这样,她还可以怎么办? 难道爱上一个凡事以亲兄弟为先的男人,就只有接受? 不,她不要,既然她最爱的是他,他不可以只施舍一丁点的爱去敷衍她。她不是要全部,也不是要独占他,她只求一个公平的对待,起码他对她的爱不可以比他对天宏、天浚来得轻。 她的要求不算过分吧? 他不见她,那她就不会主动去找他吗? 拿着厚厚的卷宗,她咽下不安的心,昂首阔步的到总裁办公室见他,她就不信他会把她摒于门外。 “杨经理,你要找总裁吗?” “嗯。”点头应过,她不客气地闯过秘书的阻拦,轻敲门两声不待回应便迳自推门进入。 “杨经理!”怕被责失职的秘书惶恐地失声喊了出来。 她整个人定住了,无法思考,眼瞳内反映着一对衣衫不整的男女相偎激吻的情景。 她无意识地关上门,呆在门前好一会。 他为什么要用这种方法伤害她? 他真的如此讨厌她吗? 木然地走着,秘书对她说的话她一句也听不进耳里。 第五章 更新时间:2013-04-24 23:29:42 字数:5751 “滚!”龙天承对偎在他身上发浪的女人吼道。 该死的女人!以为凭姿色就可以赢得天龙的合约,见和他谈不拢就发浪的扑向他,扯开他的衣襟想诱惑他,偏偏沛浠挑这个时间来找他,她一定误会了。 可自己怎么不叫住她向她解释?还在她推门那一刻,一直处于被动的他竟发了疯的回抱那个浪女,他究竟在做什么? 想断了对她的爱念? 想迫自己不再对她有幻想? 他的心真的好痛,她那受伤的表情,那绝望的眼神,像利刃一般穿透他的身心。 他真的好残忍,无论对自己,还是对她都一样残忍。他不可以让自已沉沦,她是天宏的爱人,他没道理横刀夺爱。 他会压下这错误的感情,他容不得别人伤害天宏,更绝不能让自己成为伤害胞弟的罪人。 为什么偏偏是她?为什么他爱的人就是弟弟的情人?愧疚在他心内不断膨胀,反复地折磨他。 *** 答答的声音不断传出,玉指在键盘上忙碌地移动,直到午夜时分依然未稍作休息。 杨沛浠不断键入和翻查资料,并把一大堆文件列印整理。 这些原来不属于一个高级主管的工作范围,可为了令自己不断忙碌,大至计划撰写,小至资料搜集,她统统不让下属分担。 太累的人容易犯错,把资料分类的时候,她发现误印了一个档案的资料,上面有一大堆古怪的符号和排列奇怪的数字,看似是印表机或电脑出错时印出来的怪东西。她不作多想便把数十张废纸送进碎纸机内销毁。 忙中有错,其中两页本该被切成细条的纸张,不偏不倚的落在桌下隐蔽的一角…… *** “你怎么了?” 龙天宏很少露出疲态,总习惯把心事隐藏,一副好好先生模样的他原来也有情绪。 “没什么。”没精神地虚应一声,他并没有对齐子望的突然闯入感到讶异。 “因为她?”他连戒备心都减低了,自从获救后,他的自我保护意识比一般人强了很多,遇上无端闯进他戒备领域的人,他会反射性地迅速作出防备反应,虽然他掩饰得十分完美,但观察力超人一等的齐子望和游心澄却早已察觉到。 龙天宏不语,早知道瞒不过齐子望的双眼。事情终须了结,是他欠她的,他会还,只希望所有事部冲着他来,不要累及身边的人。 “上了她没有?”门里门外的人对这个“她”有不同的认知,突然冒出这样的问题,都怪门外多了个不速之客。 “你还未成年。”睨着门缝外的人影,两人对话的声量提高了。 “别说你有把我当孩子看。”这是事实,除了他的继母凌冬儿,没有人敢小看他。 “感觉不一样。”龙天宏答得很含糊。 “怎么不一样?”他好不容易挤出时间老远跑来龙家“关心”他,当然要有相对的“回报”。 “也许她已经不爱我。”不像做戏,他的确有这样的感觉。 门外传来极轻的脚步声,一步一步的远离龙天宏的睡房。 “会不会下药过猛?”他们没有预先计划,刚才的问答全是即兴的。 “要玩就要玩得彻底。”话是这样说,但龙天宏的眼内却没有映出丝毫捉弄人后的兴奋。 “你不像还有心情继续游戏,她是冲着你来的……” *** 感觉不一样,也许她已经不爱我。 天宏已感觉到了!纵使他已极力抑压自己的感情,不再和沛浠见面,但他还是伤害了天宏。 五年来天宏受了那么多的苦,他竟忍心再伤害他! 龙天承驾着跑车,在公路上驰骋,漫无目的的向前飞奔,引擎的呐喊声没有一刻停止过,却也无法宣泄他心底的内疚。 燃油用尽,他不得不下车,一步一步走着,由寥落的街道走进烦喧的人群中,最后,他停在一间酒吧前,里面传来的音乐声吸引住他。 这是沛浠最喜欢的音乐。这几天他都把工作时间延长,下班后更四处闲逛,只为消磨时间,他怕面对天宏,更怕自己会守不住心神,夺去天宏的挚爱。 几天下来,他已买了十多片沛浠喜欢的音乐光碟,他可以制止自己接近她,却止不住去想她。 她的坚强、她的好胜、她的倔强、她的细心,她的一切一切早已烙入他心内。 走进灯光昏暗、别有情调的酒吧里,他挑了最僻静的角落自酌自饮。 他酒量并不好,可这会却怎么喝也不觉有半点醉意。 不是一醉解千愁吗?为什么他就是醉不了? 烈酒一杯一杯送进胃里,感觉绝不好受,像在自虐。 “别喝了。” 他终于醉了,因为耳边传来沛浠温柔的声音。 转头看看夺去他酒杯的人,更肯定他真的醉了。 沛浠不可能出现在他眼前的,不应用如此情深款款的眸子看着他,更不会在话语中透露了太多的关心,只因对象是他,不是天宏,所有事都变得不应该。 一定是梦,只有在梦里她可以属于他,彻彻底底地属于他。 一股浓烈的酸楚从他胃部翻涌而上,下一秒,满地都是污秽的吐物。 他强壮的身躯虚软的倾倒,重重的压向被吐了一身污物的杨沛浠身上。 强忍下想吐的感觉,她用尽全身力气千辛万苦把他带离酒吧,扶到车上。 她尽量避开视线,天知道她最怕看到人呕吐,每每遇到这尴尬情况,她就是第二个呕吐的,不是她没同情心,而是生理反应,她制止不了。 若是别人,她一定一溜烟地跑掉,但她实在不能丢下他不管,只好忍住强烈的恶心感觉,尽快把他带回家里清理。 醉了的人都是这么重的吗?几次叫他用点力走,不到几步他又几乎瘫在她身旁,回到家里,她像跑了一万公尺,再替他脱下脏了的衣服,她简直累死了。 早知道就应把他送回他家,由他自生自灭。 其实这只是气话,她知道龙创华去了纽西兰出席朋友的喜宴,而龙天宏这晚会回实验室,因此龙天承喝醉了没有人照顾是很可怜的,她才没办法丢下他不管。 他害她爽约了!算了,反正她也不是真的想去,要不是周仲邦太难缠,一天三十通电话,她也不会应约,更不可能在酒吧内碰到喝醉的他。 不,其实周仲邦的难缠并不是理由,她会赴约都是因为他,因为他明明爱她,却不肯面对;因为他要躲她,他可以让其他女人占据他的胸膛,她才一气之下接受别的男人的邀约。 她知道那天他是特地演戏给她看的,他也知道她的心事,但他始终是兄弟如手足,爱人如衣服。对这样的一个男人,她该怎么办? 凌冬儿的男装全都搬到她家里,可惜尺码并不对,无计可施之下,她只有先为他披上毛毡。 他的胸膛很宽阔! 纤细的玉指轻轻滑过他的肌肤,他轻轻低哼。 爸爸的胸膛不及他宽阔…… 她打开手掌,贴近他的胸膛。 原来双手都打开了还及不上他的胸膛宽阔,仔细一量,原来有她手掌三倍多的宽度。 她脸上挂上和煦的微笑,也许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原来她也懂得这样笑的。 不知凝视了多久,她也进入了甜甜的梦乡。 *** “沛浠,沛浠……” 夜半,嘤咛的梦呓声打扰了她香甜的美梦,杨沛浠睁开蒙胧的睡眼,方发觉身边竟躺着上身赤裸的龙天承,所有睡意瞬间全被吓走。 匆匆跑进浴室,只见镜内映着两颊绯红、一脸春色的人儿,她二话不说,冲到花洒下,让冰冷的水滴冲去心中的遐想。 火热的心,冰冷的身,渐渐地,她的身体感觉不到温度,牙关喀喀地不断打颤,只有心窝仅存微温,但她依然不敢放松。 忽大忽小的水声,吵醒了沉睡的人。 昏昏沉沉的脑袋隐隐作痛,拨开额前微湿的发,发觉眼前的景物完全陌生。龙天承双手按着太阳穴,深呼吸几次,想借以驱散浓浓的酒气,可惜效果不佳。 水声突然消失,吸引住他的注意力。 走到浴室门前,正犹豫应否敲门之际,门把已轻轻转动。 门后的杨沛浠,发丝滴着水,脸色苍白如纸,双唇冷得发紫,十指紧紧抓住浴袍,全身不断微抖,僵掉的牙关断断续续的吐着单字,始终不能组成句子。 这个楚楚可怜的人是沛浠? 他没有多想,一把搂住她颤抖的娇躯。 好冷,她很冷。 这一刻,他的手缓缓探进她的衣襟,滑过冰冷却柔软的肌肤。 她需要温暖,他发烫的身体也需要降温,然,他很清楚他不是要利用她来满足自己,他倒希望他能温暖她。 身体互相紧贴,她的纤腰、她的玉手、她浑圆的酥胸,她的一切都在他怀内。 是安稳、是实在、是诚实,到这一刻他才真的拥有。 被锁在怀里的杨沛浠没有挣扎,仰头看着他的眼睛,她清楚看到他眼内藏着的爱意,他,不再戴着面具,不刻意拉开距离,此刻的他是最真实的。 是怜爱?还是真爱?酒醒后他会不会逃避?是否愿意面对她?她已不再去想,她好想任性而为,就这么一次吧!就算是她的错觉,就算一切是误会,就算他根本不爱她,至少,她拥有过。 谁是主动已不要紧,最重要的是两颗心都是真的。 踮起脚尖,她仍在轻颤的唇瓣,慢慢贴向他温热的双唇…… *** 背对背,激情过后理智回笼的两人一言不发,默默地等对方先开口。 若非秒针滴答滴答地走,这番景况可能会让人以为时光停顿了。 朝阳寂静无声地展露笑颜,它的温煦暖热了大地,却无法透进他们的心内。 抱她的时候他的醉意虽然未完全退去,但他却绝对清醒,到这一刻,即使只感到她的气息,他已不由自主地被吸引。 他可以放开她吗? 不!谁也不能从他手上夺去她! 就算是—— 电话铃声划破清晨的宁静,躺在床上另一边的杨沛浠没有动,生怕一轻动,就会发觉一切都是梦。 她不后悔,也不是一时冲动,她是真心爱上他,就算他下一分钟就会消失,她也甘心。 数声铃响后,电话录音启动。 “沛浠,你睡醒以后,就回电话给我吧!我是天宏。” 天宏…… 是天宏,他的弟弟,他答应妈妈要好好保护的弟弟。 决心一瞬间崩溃了。 他已失责了一次,让天宏落人坏人手里,五年来让他受尽痛苦,他发过誓绝对不会再让他受伤害,任何人都不可以,他不可以,他爱的女人也不可以。 为什么他要一时冲动?为什么他不为天宏想一想?为什么他偏偏要爱上她?为什么……为什么…… 为了成全自己的爱,他夺去天宏的所爱,成了伤害他最深的人。 不可以!不可以让这样的遗憾发生! 穿上挂在门后仍然微湿的西装,他不敢再看杨沛浠一眼。 他怕舍不得,怕看到她的失落,更怕看到她情深内藏的双眸。 “原来龙家的男人和女人上床后都喜欢不告而别。”当初冬儿和天浚是因为不够信任彼此,但她不一样,他们之间没有承诺,说不上信任,他们甚至……什么也不是。 听到天宏的电话录音,她就知道他会走,知道他不会再犹豫,他的选择终究不是她。 她还是输了,输了给天宏,他对她的爱始终及不上对天宏的兄弟之情。 她可以解释,令他明白她和天宏只是普通朋友,根本不是他以为的那一回事。 但这样做好吗?如此得到的爱可以长久吗? 她不要!她爱他,也要他的爱,不是随随便便敷衍的爱,她付出了全心,他只可以用全意来回应,她不要他用剩的爱。不向他乞求,最起码她留下了尊严,不会把心掏出来让人践踏。 日后,他可能会刻意和自己保持距离,更可能会搂着别的女人逼她死心,反正已输了,心亦已碎了,再痛也不至于毁掉她。 忽然间,她觉得解脱了,泪水一滴一滴滑过脸庞,沾湿了凌乱的发丝,嘴角没来由的上扬,是笑她的妄想,还是笑她的可悲? “昨晚我喝多了,才会失控。”他难得吞吞吐吐地说着,事实上他并没有失控,只是完全随心而为。“昨晚的事,我不会让天宏知道,我……” 又是一阵心痛,和之前很相似,只是这一次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强烈,似要撕裂他的心肺。 原来,他早已爱上她,由她当众打他一巴掌那刻起,他对她已暗生情怀。 将她交给天宏,她会幸福的,天宏比他体贴,比他更爱她。 不!心里另一个声音反驳着,天宏只是比他早爱上她罢了,他不相信有谁比自己更爱她。 如今最爱她的自己竟要亲手把她送到别人身边,叫他情何以堪! 他想哭,十二岁那年妈妈去世后,他就从未再鼻子发酸、眼眶泛红,男人不应该流泪,没有什么事是解决不了的,他深信这道理,然,他竟然心痛得想哭。 “这就是你要的,要我到天宏的身边?”她不带感情地问。在他们发生关系后,他仍可以若无其事地叫她回天宏身边,太伤人了! 她以为自己早已有了心理准备,然而亲耳听到却完全是另一回事,泪流得更凶,全身忍不住地微抖,声音也略显悲痛。 “他爱你。”是说服她,也是说服自己,她的哽咽似在凌迟他的心,她不属于悲伤,她不应被他伤害。 “那你呢?你爱过我吗?”其实她不想听到答案,她知道他会骗她,要她心死 那就让她心死吧! 想否认,可惜话始终说不出口,他骗不了自己,他爱她,即使她会嫁给天宏,这一生他仍然最爱她。或许他会另娶他人,但他知道他的心已遗落在她身上,一辈子也收不回来。龙家的男人都是一样,一旦遇上真心所爱,就会一生不变。 不可以心软,龙天承硬起心肠,头也不回地离去,剩下凄楚的轻泣在室内回荡。 第六章 更新时间:2013-04-24 23:29:42 字数:6909 没有什么比心死的女人更冷,所有的热情都冰封了,杨沛浠的眼中除了工作还是工作。 她的脸上依然挂着灿烂的笑容——职业性的笑容,不细心观察根本察觉不到她的改变。她没有刻意避开龙天承,除了请了半天事假,一切和平日完全没有分别。 龙天承虽已尽力装出若无其事,但眉宇之间不难看出他对她的依恋与不舍。 “怎么办?” “一个绝了情,一个死了心,没得玩了。” “想有转机就要看天宏哥了。” 齐子望冷眼旁观着游心澄和洛湘在旁边一唱一答,只见龙天宏神游太虚心不在焉的,还得要游心澄轻唤数次他才回过神来。 “顺其自然吧!”龙天宏浅浅一笑,精神有些涣散,慵懒地喝着微温的黑咖啡,一点也不在乎两双大如灯笼的眼睛直瞪着他。 齐子望瞟向装出一脸闲适的龙天宏,对他的坏心早已了解,也能猜到他的计画。 “这样可会苦了Fion,你不怕你大哥将来找你算帐吗?”想到龙天承可能会迁怒,游心澄就不禁心悸。 “他会知道才怪。”洛湘不以为然地撇撇嘴。 “天宏哥的‘顺其自然’不是那个意思。” 对齐子望的一针见血,龙天宏倒不觉得意外,早料到聪明如他不可能不清楚他的企图。 “你是说当他发现天宏哥早已心有所属,他自然会采取主动?”思考片刻,洛湘的结论惹来一阵静默。 “那个女人有问题。”话锋一转,齐子望似是疑问,实是陈述。 她的眼光带着杀机,冰冷慑人,绝不是普通人,龙天宏却刻音心不设防,好几次游心澄在她出手前及时阻止,但龙天宏却不甚在意,认为是他们多虑。 “不会的,她……”咖啡杯在手心轻荡,看着杯中的咖啡,他的眼眸失去焦距,透着淡淡哀愁,声音也变得无力,这番话大概连他自己也说服不了。 半晌,他才放下杯子,闭起忧郁的双目,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逃开这烦心的问题。 “是你在破坏我们的追查,阻止我们找到真正的叛徒。”齐子望突然冒出一句话来,洛湘和游心澄闻言只感难以置信。 天宏哥不是一直协助他们吗?怪杰怎么说是他在不断阻挠?可据她们对齐子望的了解,没有十足的把握,他绝不会轻言。 龙天宏回头看着他,淡然一笑,没有留半句话便走了。 得不到答案,齐子望不肯罢休,他一直追在龙天宏身后,直至完全离开洛湘和游心澄的视线范围,两人才停下来。 “她们不在,可以说了。”常常用笑容来掩饰,他对龙天宏的习惯已甚了解,没有忽略他的暗示。 “非要抓到。他。不可?”他的神情凝重,话语间渗出哀求的味道。 “你知道是谁?”齐子望可以肯定他的怀疑,如果真正的叛徒是“他们”其中一人,他更不可以放过。 “我不确定。”没有一分犹豫,龙天宏真的不想知道答案,即使他因此被囚禁了五年,他已不想追究。 “是其中一个?”其实不用说,龙天宏虽然偶尔使坏心,戏弄兄弟朋友,但他对兄弟的爱是无庸置疑的,能令他如此维护的人,只可能是“他们”其中之一 “揪出真凶又怎么样?可能是另一个伤害的开始,放过他们吧!” 知道了又怎样,为报仇,齐大哥不会怪“他”的,没有人会存心出卖朋友,到头来受伤的人只会越来越多,仇恨也不会因而化解。 “我没有你的胸襟!”他不会放过害死他父亲的人,一个以友情为名,出卖朋友的叛徒,他一定要亲手把“他”揪出来。 *** 她瘦了,面颊也明显深陷了。 她已有多久没好好休息呢? 厚厚的浓妆也掩饰不了她的倦意,而她始终不肯停下来。 她在虐待自己的同时,也灼痛了他的心。 自从那一夜,龙天承的心没有一刻不被她牵动,她眉宇间的倦怠、眼角的愁绪、沉静中的忧伤,无一不狠狠的拧痛他的心。 如果让她选择,她会爱天宏还是他呢? 这个问题在他心底盘旋,扰乱他的情绪,好几个晚上她都在他的梦中出现,眼角渗着热泪,忧伤的神情像在问他为什么要舍弃她,每每他想捉紧她、拥抱她时,她就如一缕轻烟般消失在他的梦里。 没有一晚他不在夜半惊醒,每一次醒来都浑身是汗,慌乱不已,久久仍觉心有余悸。工作只是变成打发时间,他不再享受从中得到的成就感和优越感。他对任何事都变得兴趣缺缺,可能他的感觉已经麻掉……不!他仍感到痛,而且一天比一天深。 谁说时间是治疗创伤的最佳良药?统统都是废话!要不然他怎会只觉得更糟,没有更好? 躲她、避她为的只是不给自己机会冲动而行,看着逐渐消瘦的她,他真想不顾一切,从天宏手中夺回她,就算是以长兄的身份压下天宏,他也无所谓了。 她的馨香似有若无的在他身边绕着,她的倩影不断在他脑海浮现…… 再这样下去,他必定会疯掉,想取代天宏的欲望越来越强,快压抑不了,他真怕有一天,他会做出伤害天宏的事。 一天不见她,他就像缺了氧,难以生存。 没有她,他真能活下去吗? 爱上一个不能爱的人比死更难受,试问有谁能了解他的苦楚? 他甚至不敢把自己的烦恼向君宇,这个他最推心实腹的挚友诉说,只因他知道君宇一定会告诉天宏,让他们有公平竞争的机会。 他不想这样,他的退出就是不想伤害天宏,因为,他知道自己会是胜利者,他知道沛浠的心也遗落在他身上。 *** “危险呀!” 杨沛浠被人从后重重的推开,跌在地上,浑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回头一望只儿龙天承跌坐在马路中,一辆飞驰的汽车和他擦身而过,失控的向前冲去。 它左前方的车轮似乎已爆破,车子左右晃动的扫过十多公尺的路段,车轮的轴心擦着地面,产生刺耳的声响,直到撞上前面一辆大货车,引起一声巨响,燃烧中的车子才停下来。 哗然之声四起,肇事车辆已被熊熊大火围抱着,后面的车由于距离甚远,故能及时煞车,避免意外更加严重。 命悬在一瞬之间,杨沛浠和龙天承都怔住了,马路上清晰可见的轮胎痕迹像在宣示他们的幸运,死神刚刚从他们身边步过。 接到消息赶到现场的警员把伤者纷纷送往医院,而他们俩也在伤者之列。 杨沛浠只是擦伤了膝盖和手肘,但因意外时头部撞上路边栅栏,为慎重起见,医生要她在医院观察一晚;龙天承则比较严重,手臂一个深深的伤口缝了五针,手脚多处擦伤,右腿腿骨轻微裂开,要住院数日。 他知道杨沛浠也进了医院,几次想去看她的伤势,奈何护士都把他看得很紧,他又不好问天宏,怕他觉得他对她过分关心,因而看出两人之间的暧昧,最后他还是从严君宇口中知道她的情况不严重,隔天已能出院,他因焦虑而生的暴躁情绪才能得以纾解。 但是没亲眼看到她,他始终不放心,这个晚上,他成了全院最不合作的病人,护士一不留神,他就溜开偷偷去看杨沛浠,让护士几乎把整家医院翻遍地找他。 可对着总是一脸威仪的他,本想斥责他的护士们,结果都只能把不满塞回肚内。 直到他转院那一刻,大伙儿才松了一口气。 杨沛浠也同时被转送到同一家医院。原来意外后,两人原本被送到公立医院的普通病房,但天龙集团总裁和高级主管遇上交通意外的消息一走漏,即引来大群媒体记者争相采访,扰攘数小时后,医院以其他病患的利益为理由,要求两人转院,他们便秘密地转往私立医院继续治疗。 经医生诊断后,证实两人精神状况良好,能够进行笔录,两名随他们转院的警员也即刻查问意外发生的经过。 经过一晚的折腾,众人拖着疲惫的身躯离去,剩下两位留院的伤者。 面对四面白如皓雪的墙壁,杨沛浠累极的身子辗转反侧,久久未能入睡。 手表的秒针不断跳动,声音轻得犹如不曾存在,然而听在失眠人的耳中,却是扰人的噪音。 死了的心在他不顾危险、奋不顾身地救她后,又再泛起涟漪。 说不高兴是骗人的,但一个晚上他都没来探问她的情况,他的相救会否只出于见义勇为呢? 好歹他的多管闲事也救了她一命,她理应向他道谢的,现在才凌晨一时,他应该未睡着。踌躇着是否要去找他的时候,一个冶艳的不速之客闯入她的病房中。 “你就是天承的新欢?”妖媚地一笑,眼中尽是不屑,“还以为是什么天姿国色,原来只是普通货色,看来他真的因为公事太忙,才没法抽空和我见面。”没有理会杨沛浠眼中明显写着的不欢迎,夏美媚高效无礼地发表滔滔不绝的“伟论”。 “精神科不在这儿,你走错了。”不用想也知道这女人是龙天承群莺谱中的一员,他不算是来者不拒的纵欲者,对女人也很挑剔,虽然未亲眼见过,但从其他职员口中,她知道他有一个固定的女人,眼前的一个显然正是最常陪伴他出席大小商界宴会的夏美媚。 “人贵自知,别妄想飞上枝头,一旦失势,没有人会可怜你的。”未理会杨沛浠淆的嘲讽,她不是第一次对付龙天承身边的女人。 “说得好,我把这句话一字不减的回赠给你。” 早已听闻杨沛浠的厉害,亲身见识到却是不一样,有别于以往她对付的草包美女,这次她得小心击中她的弱点。 “外传杨小姐你是美国广告界的顶尖人物,原来得到名利的手段还是利用这条不二捷径。”她的轻蔑令她感到屈辱。 明知道她是存心挑衅,杨沛浠却无法无动于衷,她的成就是用努力,不是用她的身体换来的,任何人都不能侮辱她,践踏她的尊严。 “我不知道你和龙天承的关系,也不想知道,如果你担心我的存在会威胁到你的地位而来向我恶意挑衅的话,我劝你少浪费时间,相信你和他在一起的时间也不短,应该比我更了解他的性格,若他的心不在你身上,你做什么也没用,他从来不会受控于人,妄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只会自招恶果,他的狠绝不会是你能承受的。”多天来的疲乏令她只想速战速决,赶走妨碍她休息的人。 见识到她敏锐的观察力,夏美媚有窒息之感,她虽说的没错,可要她放弃天龙集团总裁这个超级金主,可没那么容易,即使他最终不会娶她,但只要能伴在他的身边,她也感到满足;而若他有结婚的念头,他的对象就只可以是她,绝不能是别的女人! “说来说去,你就是不肯放手!真是的,有这样好的金主,有谁愿意放弃?这里没有其他人,没必要故作清高,爱钱就是爱钱嘛!你巴上他的目的和我有什么分别?难道你会真心爱上他?”见她微征,夏美媚知道自己已找到重点,爱上男人的女人是可怜的,尤其爱上一个有钱男人,所以她只谈钱,不动情。 “他身边一直绕着很多不同的女人,每一个目的都是一样,这些年来就只有我一直在他身边,因为你们都犯上同一个错误,想用爱去套住他,以为换个门面他就会接受。 “他不是个甘于受控的男人,只有不求他的爱,安静地待在他身边,包容他的一切才是最终的胜利者,你们玩什么爱情把戏,到头来却只落得自己爱上他,爱到不能自拔,然而却不能忍受他身边有如过江之鲫的女人,心碎地离去的下场。”见她的脸色益发苍白,她就知道她已被她的话动摇了。 杨沛浠不是第一个爱上龙天承的女人,她瞒不过她双眼,可惜她选错了对象,龙天承是她的。 “出去!”脸上一片寒霜,杨沛浠敛起心底的激流,不欲于人前流露自己失败的一面。 是的,她是个失败者,管不住自己的心,却又捉不紧他的心。 “你是聪明人,爱上他就不可能容忍他身边有第二个、第三个女人,我只是好心提醒你……” “住口!滚!”好不容易压抑下的悲痛快泉涌而出,心底的泪痕已纵横交错。 狐媚的嘴角勾起一抹邪笑,夏美媚也不留下来惹人嫌地走了出去。 人贵自知…… 是的,是她太不自知,是她太妄自尊大,以为真爱可以打破一切隔阂,真是笑话! 在他心里,她可能连天宏的一根指头也及不上! 或者他是爱她的,但这分爱和他对其他女人的爱有何分别? 他可以和说爱他而他不讨厌的女人上床,她可以接受吗? 她宽大得可以容纳一颗半的心吗? 她何时变得如此可悲? 她后悔!若和他没有肉体上的接触,这段创伤终有一日会被遗忘。 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抱着她那暖热的体温,略嫌粗糙的指头滑过她肌肤的触感……确确切切地烙在她心头,永远没法磨灭。 *** 把日用品收拾妥当,临行前杨沛浠环顾这间她住了两个晚上的病房。 坐在床治等待她整理东西的游心澄呵欠连连。 太奢侈了!一点小伤没必要住在设备媲美酒店套房的单人病房内吧!更何况Fion姐根本不欣赏,说到底都是一句——浪费! 看她深深的黑眼圈就知道她一定睡得不好。 护士一晚进出多次,浅眠的她连熟睡片刻的机会都难求,若没人来探访,面对空荡荡的房间闷都闷死了,分明是变相谋杀,若她是Fion姐早就反抗了,岂容别人把这些无聊事加诸在她身上。 这两天杨沛浠越来越沉默,对游心澄和洛湘的问候都只是有一句没一句的敷衍了事,那个女人的话对她有很大的影响。 “可以让我独处吗?” 望着她的背影,她的哀伤令我行我素的游心澄亦为之动容。 原来情伤可以销毁女人的一切。 她所认识的杨沛浠向来骄傲自信,在工作上像打不死的勇士,永远朝着目标勇往直前;如今,再不能从她身上找到半点傲气,话语间隐含着绝望的愁绪,令以恶魔自称的她有些后悔加入齐子望和龙天宏所设下的“游戏”中。 为着这分歉意,她不理齐子望吩咐过绝不能让她独自一人,退到病房外,让她独自在思海中浮沉。 倚在窗边,杨沛浠什么也没有想。 天上的浮云随风飘荡,窗前的树稍在微风吹拂下轻轻抖动,沙沙作响,救护车的呜笛声接连响起,似在宣告世界都在转动,停下来的只有她。 两天来,该想的她都想过,不是认命,而是自知。 有些事情不是努力就可以改变,不能改变就只能学会接受。 背对着房门的她,并没发现有闯入者。 突然,一双强而有力的手臂牢牢地从背后抱紧她,她奋力推开肉墙想转身逃走,可才抬头,欲呼救的双唇即被结结实实地吻住。 先是急切和侵略,渐渐是眷恋与深情,直到四瓣软唇不得不因缺氧而分开,这一吻依然带着留恋与不舍。 早在发现入侵者是龙天承后,她就停止了反抗,虽然已决定在离开这个房间后不再和他有所牵扯,然而心底的依恋却令她又一次纵容自己沉醉他的怀内。 她在定要败在他手上吗? 当他是掠夺者,她就只有甘心接受? 伤了她的心,他仍未满足,非要达她仅有的尊严也一起毁灭不可? 他太自私了,为什么受伤的总是她? 就因为她赤裸裸的呈献了她的心,就因为她付出的爱比他多? 愤恨他的自私,伸手就是一巴掌,把她的怨怒化成五道清晰可见的指痕,烙印在他的面上。 这一掌,打醒了他的理智。 一进门,就瞧见她落寞的背影,多日来的思念顿时占据了他的思绪,操控了他的行动。 在渴望她的同时,他,伤害了她。 她的眼瞳反映着疑问和激愤,面上火辣辣的麻痛说明了她的伤悲。 他是该打,就让他独自承受这种痛吧!她眼中的一丝愁绪,比万根型刖射进他的心更叫他痛楚。 他不该做第三者,不该介入她和天宏之间,更不该动情, 是他害了她,是他令她伤心悲痛,他是罪魁祸首! 如果时间可以逆行,他会穷尽一切方法,阻止自己接近她、伤害她。 是心死?她的眼神似在控诉,更像在哀号,他宁愿她打他、骂他,也不愿她把伤痛埋在心里,所有的痛楚应由他一个人承担,她只应与快乐同在。 “怎么可以独留她在房间内!”门外传来微愠的对话声,带着轻重不一的脚步走向病房。 “Fion!”几乎在同一时间,齐子望的叫唤声和房门撞上墙壁的声音同时响起。 见闯入者是龙天承,众人才松了一口气。 齐子望略带责难的眼神睨向游心澄,自知理亏的她不敢反驳,羞愧地垂下头来。 “我只是小伤,用不着劳师动众来接我出院嘛!”收起先前的激荡情绪,杨沛浠烯装作轻松地道。 “有人要杀你。”阖上门,齐子望也不拐弯抹角。 第七章 更新时间:2013-04-24 23:29:43 字数:8000 “喔?”杀她?她何时得罪了人,令人气得要采取这种非常手段? “你确定你不是在开玩笑?”虽然从未吃过他们的亏,但三大恶魔的美名早已响遍天龙集团上下,龙天承对他们所言信疑参半。 “我们懂得挑时间来玩,该认真的时候不会比你轻率半分。”好心被雷亲,都说他们不是当好人的料。 “说重点吧!”他们少有的凝重和认真令龙天承对他们的话不再存疑。 “那场车祸不是意外,是用来谋杀Fion的戏码。” “警方的调查报告有结果了吗?”香港的警察何时变得这么高效率? “他们不会查出事实真相,所有的证据早已在火堆中湮灭了。”对方是职业杀手,做事当然不留痕迹。 若非眼尖的游心澄恰巧路过,目睹枪手开枪击中急速行驶中的车子轮胎,想令车失控撞死杨沛浠,要不单凭事后搜集到的证据,真相可能永远被埋藏。 不直接射杀杨沛浠就是不想引人怀疑,对方要杀人灭口,又不可张扬其事,她因而才能虎口逃生。 “为什么要杀我?”得知真相,杨沛浠打着寒颤。 不是怕,而是心寒,竟然可以为取她性命,不顾其他人的死活,怎会有人如此冷血? 望着她胆怯的瑟缩,龙天承直想把吓怕她的人揪出来整治,谁也不能伤害他的沛浠,更何况想夺去她的性命!他不会放过那个人的! “因为你看到一些不应看到的东西。”龙天宏冷着脸,走进病房内。 他真是该死!明知道她会有危险,他应该明明白白的提醒她,不是给什么暗示,她已为大哥的事丢了心魂,哪来心思注意到他诸多保留的话语! “把录影带的片段消去的是你吧!你究竟想隐瞒些什么?” 杨沛浠入院两天来,三人轮流在外把守和找寻线索,直至昨夜,他们翻查近日来办公室的监视录影带,发现杨沛浠误印出来的档案正是齐子望和杜逸凡费尽心机仍找不着的隐藏档案,可惜摄影机不够精良,他们无法把影像解析得够清楚,而电脑内的资料已被彻底清除,而他们在录影带所见一共有两页资料未掉进碎纸机,他们却遍寻不果。 只有龙天宏会把那段录影带销毁,明里暗里他一直都在阻挠他们的调查,他是在掩藏什么?还是在维护某人? 不过管他有什么理由,齐子望矢志要揪出出卖天龙集团的叛徒和整件事的幕后主脑,不可以让父亲齐可风不明不白地死去! “你要怎样才肯放手?”没有正面回答,龙天宏脸上挂着前所未有的严肃。 “那你又要怎样才肯坦白?”追查多年,如今浓雾渐散,他绝不轻言放弃。 “天宏,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他们的对话内藏玄机,若是平日,龙天承不会勉强他解释,他了解天宏的个性,看来对任何事都漫不经心的他一旦有所坚持,没有人可以动摇他的决定,但事关沛浠的安危,他不能让她有所损伤。 敌暗我明,不清楚对方的底细根本无从防备。 “沛浠你暂时搬到我们家,其他的事我会处理。”果然是同一个父亲生的,他严肃起来的模样和龙天承的威仪有七八分相似。 他何尝希望沛浠卷入漩涡,他是身不由己。 “别跟我打马虎眼!我要真相!”龙天承的耐性快被磨尽了,他鲜见地向最疼爱的大弟怒吼,他实在想不出有任何事会比沛浠的性命重要。 “不要逼我,时间到了,我自然会向你们交代,未到那一天前,请你们忍耐!”他的答案当然不能满足任何一人,可他眼内的歉疚与坚持却足以令众人不忍咄咄逼人。 “糟糕了!Connie她住在我家,她会不会也有危险呀?”从惊讶错愕中苏醒,杨沛浠骤然想起刚搬进她家里的纪凝。 “她怎会住在你家?”几乎是用吼的,龙天宏焦急地来到她的身边。 “她不习惯住酒店,又未找到合适的地方,我见家里还有空房间,便叫她暂时搬进来。” 还未听完,龙天宏已冲出门外,可冲势却蓦地停顿,正好定在门前,看着纪凝摇曳生姿的走过来。 原来他也有不冷静的时候,纵使只是昙花一现,也令人印象深刻。 在看到她之后,他的焦躁一瞬间消失无踪,仿佛不曾出现过。 面对纪凝冰一般的眼神,他只有逃避。 第一次是错觉,第二次是巧合,这一次,他不会看错。龙天承从龙天宏的眼内找到一份不该有的情愫。 是疼惜!是迷恋!这都不该发生,他不应对沛浠不忠!可为何他心里却有淡淡的快意和释放感? 为了清楚事实的真相,也为了杨沛浠和纪凝的人身安全,龙宅这夜起多了四女一男的房客。 *** “都是天宏哥露了底,让龙天承看出端倪了。”还以为在杨沛浠身边一定可以看好戏看得比别人多,她才自告奋勇地当她的保镖,早知会如此沉闷她就不玩了。 “夜娘,话不是这样说,在医院时你才后悔参了一脚,差点揭我们的底牌,欲成人之美,怎么现在又不高兴呀?”洛湘一边把资料用人脑“存档”,一边调侃一天到晚埋怨不断的游心澄。 “别说你们没有这样想,大家都同是恶名昭彰的,见到人顺顺利利当然心痒难耐啦!”她理所当然地道,她从来不是好人,不过使坏的功力还未够深,常被仅存那丁点的同情心扯后腿。 “我们没有你的变态想法,我只认为走过了崎岖的路依然不离不弃的就叫真爱,才好心施以‘援手’。”齐子望才不觉得自己变态。 “你嫌人家的路太平坦,又挖洞又堆石,都是为了人家好?”是的,为人家好,看戏的人家嘛! “好了!早说过顺其自然,现在天宏哥自己的事已经有够忙了,想继续玩就别想靠人。”不是瞎子都会看到龙天宏的失常,他才不会傻得差个失甫的人去担当重任,搞垮了连累到他不就蹲了?继续旁观才能保持客观,主导游戏的发展。 “难得天宏哥暴露了弱点,只在一旁干看会不会愧对天地呢?”洛湘就事论事地道,她就不信子望不会心动。 “老虎须谁敢拔?除非——”精灵的眼眸焦点同落在一人身上。 难度固然高,但一箭双雕机会可不多,放过了会遭天谴的! *** 天龙集团上下都加强了保全设备及人员,龙天承和杨沛浠出入有便衣保全人员护送,座车改为防弹汽车,不单玻璃门窗由防弹塑材制成,连轮胎也强化了。 龙宅的四周也增设了先进的保全系统,加装了二十四小时录影的红外线摄影机,就算阻止不了真正的高手,但聊胜于无,难保不会有小兵立大功的一天。 龙天承和国际刑警亚洲事务主管BrianChung是相交多年的密友,他一直以天龙集团在亚洲商界的地位,秘密协助其机构以及FBI侦查大小案件,所以当知道龙天承重视的人遇上麻烦,Brian立即调派人手来保护他们。 据情报指出,有人悬赏三百万元要杨沛浠的性命,敌人已化暗为明,务求除去她。 为免令众人担心,保护工作尽量低调进行,案件亦被列作机密,甚至连被全天候保护得密不透风的杨沛浠本人也不知道。 幸好她没有任性地独自乱跑,否则再周密的保护也难防万一。 对生活一向多姿多彩的杨沛浠来说,没了自由可能比杀了她更可怕,然而如今她没有反对的声音更令众人不安。 龙天承知道她的消沉从何而来,却无能为力。每日见她愁眉不展,他的心也被拧痛,只希望尽快查清事情的真相,让她摆脱牢笼。 一想他们之间的点点滴滴,从初初认识到认定她是天宏的女朋友,聘她来集团以撮合两人,至为凌冬儿的事和她结上梁子,两人恩怨化解到爱上她,一切都不在他的预计之内,杨沛浠是他生命中的奇迹,她的一颦一笑都足以触动他的心灵,从来没有一个女人令他迷恋,令他义无反顾地付出真心,她不是他的女人中最美的一个,却是他惟”珍爱的。 反观天宏对她虽有关怀之心,却不太热衷,也没有毫无保留地付出,他开始怀疑他们之间是否因他的出现起了变化,还是天宏的心根本未为她敞开。 为此,他安排两人在总裁办公室一同工作,以腿伤为借口,要两人从旁协助他处理公务,借以观察他们,也方便保护工作。 经过几天的观察,他发觉天宏对沛浠比对其他人是多了一份关心,但这分关心是出自友情还是爱情呢?他始终未能确定。 在医院时天宏对纪凝的那分紧张没再次显露,两人在同一屋檐下也没有交谈或接触,天宏依旧一副老样子,和平日没有两样,令他无法清楚他的心究竟埋藏了多少心事。 依天宏的表现看起来,如说他喜欢沛浠,倒不如说他把她当成妹妹一样疼。 小时候,他就很希望有个妹妹,偏偏龙家只出男丁,所以他对年纪比他小的女孩特别照顾有加,也是理所当然的。 沛浠则变得不一样,一天比一天沉默,有时候甚至会坐着发呆,已不算胖的身体也清减了,原本红润的两颊要靠化妆品来掩饰她的苍白。 再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他不能任由她继续消瘦,可惜国际刑警方面迟迟未有消息,他什么也做不了。 将这两人的相处模式一一尽收眼底,让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即使再不懂得关心人,天宏也应该多花时间陪伴她,在家里,每晚晚餐后天宏就会躲进家中的研究室,谢绝打扰,相较之下,他和沛浠一起的时间反倒比天宏和她相处的时间还要多。 真正爱一个人,不是想时时刻刻伴在她身边吗? 像他就恨不得能把沛浠系在身边,一辈子拥着她,和她同度每分每秒。 有这样的想法,他依然有些不安,相比之前那分背叛兄弟的罪恶感,这点不安不算什么,尤其当他仔细观察两人间的言行,发觉他们之间没有心灵交流后。 几经挣扎,他终于下定决心,问清楚天宏他们到底怎么回事。或许他心底存有一丝渴望,希望天宏和沛浠的感情已告一段落,这想法虽然有点卑鄙,但他仍是诚实地面对这点,他对沛浠的爱可能已盖过对天宏的歉意,宁愿承担愧疚也不愿失去她。 在走廊上不断踱步,地板也快被他踩破,他不是犹豫不决,只是欠一点决心和信心,怕得不到他想要的答案而已。 直到凌晨两点,听到要外出吃宵夜的齐子望和游心澄讨论刚才和龙天宏研究的问题,知道他尚未休息,他才一鼓作气地走到龙天宏的房门外,轻轻敲门后即推门而进。 映入他眼内的是一堆凌乱的被褥,上面躺着一对正激烈拥吻到浑然忘我的男女,两人上身赤裸,下身卷在丝被下,用膝盖想也知道他们在干什么! 倏地,龙天承百感交集,令他气愤的是龙天宏对杨沛浠的背叛,令他心欢的也是他的背叛。无论是天宏先放弃这段感情,或是他的介入令这段感情变质,只要天宏找到自己的真爱,不受到这段情错的伤害,而他又可以和沛浠重新开始,那就是最好的结果。 别怪他自私,他不是神,就算是神也不可能无私,起码她对犹太人和埃及人也不一样的宽大,连埃及人刚出生的小孩也不放过。 “天宏,你晚一点到我的书房来。”不想令他太尴尬,龙天承背对着两人说完便立即关门离开。 *** 十多分钟后,龙天宏衣着整齐地来到龙天承的书房。 大哥比他的预计早了几天找他,可见沛浠对他的重要性已超出他们的估计范围。 他没有想过用这种方法解开谜底,显然是有人存心栽他的。尽管这是最直接的方法,但当主角是自己的时候,依然觉得很难接受。 “你对纪凝是认真的吗?”未等他坐下,等得太久的龙天承没耐心再跟他浪费时间,只欠一个肯定的答案,他就可以安心的追回他的所爱。 “我不碰不喜欢的女人,她是我惟一的女人。”若果刚才大哥没有出现,他们之间可能已有一个了断。 “那沛浠呢?”这才是龙天承关心的问题。 “我们不知解释了多少遍,只是没有人相信。”嘴角勾出无奈的低笑,他真的解释了很多次,是大哥自作聪明,现在聪明反被聪明误,还想怪到他头上? “你是说你们不是情侣?”有种被耍的感觉,但他却不气,幸福重临,他的心哪有空间放下这点闲事! “我们从未开始过,所以你也不必为我放弃她。”一语道破他的心结,龙天宏就是不怕他的怒火会烧向他,大哥对他的疼爱已到了宁愿怪自己也不忍真的责怪他的程度,况且共犯众多,也不怕算到他头上。 “你早知道我和她……”讶异于他的观察入微,看来自己对天宏得重新估计。 “不只我,全天龙集团上下都知道你对她有意思,是你自以为把这分感情收藏得很好而已。”宁可死道友,不可死贫道,大家可别怪他喔! “怎么没有人告诉我?”那他不是做了小丑? “以你的脾气,能把我们的话听进多少?而且沛浠不是你的惟一,我怎知道你是不是认真的?”会点火,仅瘘火,当然得晓得灭火、改风向,不然被烧死了不是太无辜吗? “你……”忽然,他觉得这个弟弟很阴险,但为了大局着想,他还是先控制住怒火,耍了他的,他一个都不会放过。“那沛浠为什么不跟我解释?” “你有给她机会吗?况且人家是女孩子,难道你要她放下身段来求你吗?你对她的误会令她伤心不已,她已有几天食不下咽,睡不安寝。”赶快挑起大哥的内疚好把一切责任卸下吧!因为他的背已沁出冷汗,得在情况尚在控制之内及时退场。 是的,龙天承自责地想,是他根本没给她解释的机会,兜了一个大圈,一个冤枉的大圈,结果发现他所爱的女人心里一直只有他,而他却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她。 “沛浠是个矛盾的女人,不知道自己在追求什么,只是盲目地向前冲,不想让自己停下来,她有令她失落的过去,也有未结疤的伤痕,所以她更懂得收藏自己、保护自己,不让自己受到伤害,其实她只是一个缺乏安全感的女孩子,只要能给她足够的安全感,她会再次敞开心扉。”转了身,龙天宏举步离开。 “怎么我觉得我从未认识过你?” 闻言,他的神情黯然,龙天承也感觉到他的不对劲。 “最亲密、最熟悉的人,往往就是利用你、出卖你的人,人心难测,有时候看不清楚反而是福气。” 似是而非的道理,又仿佛是他自身的体验,其实没看清的,就是自己…… *** 温柔体贴原来是最可怕的杀人武器,令人无法抗拒,又无法防备。 她已经决定要对他死心,只保持上司与下属的关系,然而他的温柔却无声无息地闯进她的心扉。 温柔?一个不该和龙天承扯上关系的词语,竟然活现在她的眼前。 然,她却连拒绝的机会也没有,只有接受和妥协,连最后的一点自由也被剥夺。 身为天龙集团一名员工,杨沛浠只求做好份内的事,可他这个举动,却叫她连好好工作都不能! 难道他伤她伤得不够深吗?非要她剖开淌血的心不可? 由于意外幕后指使者尚未揪出,她和他们兄弟俩目前仍同处一个办公室工作,而龙天承甚至把她升为公共关系部主管,众人对她能调迁的好运气羡慕不已,事实上只有极少数人知道内情。 他要她每分每刻都在他的视线范围内,但他可知这有多残忍,工作原是她得到一息安宁的时刻,如今他连这仅有的时刻都剥夺了,令她的工作也变得痛苦。 只恨自己的无能,没能抓紧他的心,只怪她付出太多,想收也收不回来,她不是小孩子,做过的事她会负责,但他怎能把那一夜完全忘掉,毫无芥蒂地将她推回天宏身边,而现在他对她的关怀却不减反增。 究竟他要把她伤到什么地步才甘心? 他究竟是无情还是体贴? 他眼内的关眷没有一刻停过,就连最少管闲事的严君宇也发觉他对她的不一样,他的温柔只偏袒地给她,对其他人他依旧是一个霸气强势的君王。 偏偏他的目的却是要让她和天宏共处,这样的温柔比利刃更刺痛她的心。 她真的如此廉价,连最起码的尊重也不值得拥有? 天知道她花了多少时间才使自己清醒,不再沉迷于和他相爱的幻想之中。 她不会再坠进恋爱的陷阱! 不!她哪有恋爱过?顶多是迷恋,或者单恋,试问一个和她亲密过后仍能把她推向别的男人怀中的人会有多爱她? 然而,即便是如此,心底还是有股声音提醒她。 写了救她,他不惜冒生命危险,奋不顾身冲出马路夺回她的性命,伤了自己的身体,值得吗?为一个他自以为不能爱的女人。 他的伤无时无刻不在宣示他对她的感情,令她不能否定。 她心绪很乱,思考也缺乏条理,只是见日度日,找些事做来麻醉自己。 职员间的窃窃私语她可以当听不到,他们审视的眼光她可以不理会,惟独他每一份细心关眷都像风沙一样无孔不入的侵蚀她的心墙。 她只能极力忽略他的存在,公事以外的任何时间她一律和他保持距离。 去上班时若非有龙天宏或纪凝陪同,她绝不肯和他同车;在公司里,只要是和他有所接触的工作,她一定差人代劳;下班回到龙宅,除了晚饭时间外,她不会踏出房门。 几天下来,性格开朗的她比冰山美人纪凝更加沉静,除了面对客户外,其他时间谁也别想在她的脸上找到笑容的踪迹。 以往对追求者的邀约她一律婉拒,这一天她却破例和周仲邦去吃午餐,不理会龙天承的劝阻,决意逃离他的监控。 “Fion!”一顿午餐,她都是低头不语,周仲邦轻唤她数声。 “对不起!”发觉自己失态,她连忙道歉。 “你有心事吗?”想不到她竟然会答应他的邀约,周仲邦实在兴奋得难以形容,他简直不能相信在连续一百零八次邀约失败后,他也会有成功的一次。 “你愿意和我交往吗?”她突然幽幽地道。 “嗄?!”闻言,手中的刀叉都掉在地上,他错愕的大眼呆呆地瞪着她。“我……” 见他一副支吾其词、不知该说什么好的表情,她明白了。“你也不愿意和我在一起。”大颗大颗的眼泪不由自主地滑下,微扬的嘴角像在自我嘲笑。 “没必要勉强做些令自己不开心的事,和一个不喜欢的人在一起也不会令你忘记他的。”他是死心眼却不是傻子,常常到天龙大楼找她,他哪会看不出她的心系于谁身上。 她低下头,不知道她原本是如此失败的,连一点点的心事也埋藏不住。 “其实有机会代替他,我已经很高兴。” “我不是要你当他的替身。”以为周仲邦生气了,她急忙解释。 “我喜欢你,要是我能做些什么令你开心,你尽管开口吧!” “谢谢你。” “不用谢了,你不是说要做我的女朋友吗?那由这一刻开始,就不可以对我客客气气的了。” “我……” “我是说笑的,但我想如果我的存在可以令你心爱的人正视你的话,我还是愿意为你做一次傻瓜。” “真的好抱歉,我太自私了。”他的坦然令她更觉无地自容。 “不,我喜欢的是充满自信的杨沛浠,那个人摧毁了我心中的珍爱,我当然要整整他了。”他恶作剧的一笑。 “为什么我爱的人不是你?”拭去脸上的泪,她万分感触。 “可以解释就不叫爱了。” “你值得更好的女人拥有。” 他挤眉弄眼地说笑着,“所以我在等,谁叫你的心早已被人占据,我只好移情别恋了,近日我深深的爱上了深田恭子……” 第八章 更新时间:2013-04-24 23:29:43 字数:7311 好不容易弄清沛浠和天宏之间的关系,然而她身边却突然多了一个周仲邦,而她对自己的态度更加必恭必敬,生疏得像陌生人。 这种冷漠的态度正是对龙天承最大的惩罚,他宁可她像以前一样,和他针锋相对、处处挑衅,又或是怒骂他一顿,发泄心中的怒火,都比像现在将一切压抑在心底好。 她需要发泄,要不她早晚会崩溃。 几乎所有人都察觉到她的改变,温煦的笑容不复展现,换上不苟言笑的冰冷,很多人拿她和冰山美人纪凝相比,有更多的人猜测她失落的原因。 谣言满天飞,有人传出纪凝的出现令杨沛浠地位不保,也有人说龙天承、龙天宏已看清楚杨沛浠的真面目,她顿成弃妇;更有人说是她和龙天承的旧爱相争,可惜龙天承心系旧爱,让她飞上枝头的美梦顿成泡影,所以她才迫不及待地抓住那个痴心警察,生怕人财两空。 一切的流言都对她不利,除了两名一直跟随她的助理和他们几名高层主管外,她可以说被全公司孤立,就连清洁的欧巴桑对她的态度也极度轻蔑。 之前因为对手是弟弟,龙天承才裹足不前,这下子换了对手,他是说什么也不会放手的。 可偏偏杨沛浠避他如蛇蝎,每每到了午餐时间和下班的时候,她人溜得比谁都快,碍于公司上下千百双等着看戏的眼睛,他什么也不能做。 最令他气愤的是她紧绷的情绪只有在和周仲邦一起的时候才会放松,久违的真挚笑容也只有在他面前出现。 究竟要怎样才能挽回她的心呢? “总裁,我有件事要告诉你。”杨沛浠突然主动走向沉思中的他。 仿佛过了了半世纪龙天承才反应过来,“什么事?” “我决定搬回自己的住处,在府上打扰始终不便。” “怎么可以?袭击你的人还未找到。”若她走了,他们之间的误会要如何化解? “若一辈子找不到凶手呢?” “那你就在龙家住一辈子。” 先是一愣,不到两秒她就压下那不可能的想法。“你简直不可理喻!” “你莫名其妙!” “仲邦也是警察,有他保护我就可以了。”决意和他争取到底,她实在不想再留在龙家。 “若他的本领有这么高,当日冬儿就不会被人抓了。”他没有看不起他的专业的意思,但他实在气不过,急欲打消她要离开的念头。 “你……” “别说了,总之在抓到凶手以前,别想搬出龙宅。”他漠视她眼中的激愤与鄙夷,独裁地为此事下了定论。杨沛浠不语,突然觉得再和他说下去也是白说,龙天承这种人只知道向人下命令,以为全世界非听他的命令不可。 她真笨,她坚持要走,他又能怎样? 见她不语,他才发现自己的口吻似乎过于专制,但不是他不想控制自己的情绪,而是只要从她口中听到别的男人的名字,他内心的怒火就无法抑制。 越想越不甘心,杨沛浠含怒的双眼瞪着努力想令自己降温的龙天承,一肚子气地迈开脚步离开。 “你要去哪里?” “总裁,现在是午休时间,我和朋友吃饭没必要向你报备吧!”面对他的霸道,她的忍耐力彻底被摧毁了。“你又要和周仲邦出去?”他移步上前抓住她的手臂,力道不强,却令她惟恐避之不及的摆脱。 “我只是你公司的员工,我和什么人在一起没需要得到你的颔首吧!”她几乎是背着他说的,一被他碰到,她的心又是止不住的狂跳。 “你……”她说的没错,他发现自己找不到一句话可以反驳。 *** 和周仲邦在一起比想像中要轻松愉快,每天下班的时候他都会到她的办公室接她,接着和她一起吃晚餐,有时候还会去看电影,直到午夜才送她回龙宅。 留在龙宅并非她所愿,和龙天承在同一屋檐下更令她心如刀割,惟有远离他的身边,她才有被释放的感觉。 周仲邦是一个很好的倾诉对象,她不想说话的时候,他会带起话题,逗她高兴;她失落的时候,他会静静地听她诉说,加以安慰。想到以前自己对他总是有礼而生疏,她就庆幸自己现在能和他做朋友。 和他一起她没有压力,最少没有人会认为她想飞上枝头变凤凰。 出院后,她觉得没有再装下去的必要,便和龙天宏提出将先前的打赌作罢。他没有反对,而就算他不说,她也察觉到龙天宏越来越明显的改变。 “又是公司的流言惹你不高兴吗?”见她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东西,周仲邦就知道她有心事了。 相处过后,他才发觉之前他一直被她的伪装蒙骗了,原来她并不是一个面面俱到、心思细密的女人,真正的她有时候也挺糊涂的。 虽然找到她不少缺点,但他反而更能感受到她的人性,之前把她想成神圣不可侵犯的圣女实在有点可笑,距离拉近了,他也更喜欢她,只是这种喜欢已经由类似偶像崇拜的感觉升华成好朋友之间的情谊,他不再迷恋,反而希望能帮她一把。 “才没有!”口中始终不肯承认,但语气已泄露了她的心声,在真正的朋友面前,她是不懂伪装的。 以往,她不会把这些流言听进耳内,但自从她见过夏美媚之后,她的想法就变了,每一句流言都仿佛提醒她要和龙天承保持距离。 “看你气鼓鼓的样子就知道,别逞强了。”他笑意不减地切着碟中的羊扒,他越来越清楚这心口不一的小妮子了。“今天晚上我会和朋友去参加观星活动,你有兴趣一道来吗?”见她嘟着小嘴,知道她真的不高兴,他也不再闹她。 “观星?好像很有趣,但是我对天文学一点常识也没有,怕会令你们扫兴。” “就是不懂才要学,整天只知道赚钱,人生变得多枯燥。” “那好吧!” 开启新的话题,她终于不再淹没在紧绷的情绪中。 *** 龙天承在大厅裹不断踱步,每隔几分钟就望向挂钟看着指针滴滴答答地跑。 到了午夜,一直紧闭着的大门始有动静。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未看清楚进来的人是谁,龙天承劈头就问。 纪凝冷冷的瞪他一眼,“不用等了,Fion留在周仲邦家今晚不会来。” “她告诉你的?”他怀疑地瞪着她。 “不行吗?”没理会急欲追问的他,她越过他身边走向房间。 走了几步,她突然停下来,背着他轻轻地说:“若不争取,她就会从你身边溜走。误会可以化解,但仇恨就难以忘怀。” 最后的一句她说得很轻,但他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这个夜晚,龙天承一夜无眠,不单想着他和杨沛浠之间的事,纪凝的话也在他心底盘旋。 纪凝,天宏的女人。 自从她出现,天宏的目光便变得不一样了,虽然他说不出是怎么样的改变,只知道天宏的神经一天比一天紧绷,就像被紧迫着,纵使他极力掩饰,一直留意他情绪起伏的他仍能看得出端倪。 透过Brian在美国调查到的资料,他清楚知道纪凝的底细,然而详情却更令他担心。 CpmmoeEve,纪凝,有比普通人更清白的过去,有这种过去的人,若不是真的清清白白,就是有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去;而显然她是后者,她的资料全是有人刻意编造的。 有权利和本领删改FBI电脑纪录的人寥寥无几,认识这些人的人也一定不是普通人,看得出来天宏心里对她的关怀之情,却努力克制,不展露于外,究竟她和天宏有什么关系? 原本,只要是天宏喜欢,他不会过问他爱上谁,但看来这女子复杂的背景关系沛浠和天宏的安危,两个他最重视的人,他不能不管。 这个女人太不简单,好几次他从她不带半点情感的眼眸里感到杀机,她可能会伤害沛浠,伤害他的兄弟,对所有会伤害到他所爱的人,他绝不轻恕,他要在她有所行动前制止她,惟有这样才能确保他们的安全。 但在处理这件事的同时,他有一个更大的难题要解决。 *** 今天由吃早餐到此刻,五小时二十三分钟又十七秒,杨沛浠对他说过的话就只有“早安”、“请过目”、“有问题请告诉我的助理”,他都快以为自己是隐形的了。 是他伤了她的心,她冷淡以对也是无可厚非,但最少该给他一个辩解的机会。 除了略显憔悴,基本上她的伪装很完美,没有人发觉到她的改变,只有他没有忽略。每当她忙完一件工作,她的热衷就全然退却,像迷失了心魂,直到再开始另一项工作,她才披上神采奕奕的假面具,继续逼自己全心投入,不再胡思乱想。 他知道他的可恶不值得原谅,他不单想向她道歉,他更想补救,想向她剖白心意,但她刻意的疏离总令他无法开口,甚至连走近一步的机会也没有。 每当他一走近,她立即和身边两名助理讨论工作细节,他想加入,她就会找各种借口暂时离席,到了没法避开他的时候,她就端出一张木然无表情的脸,冷冰冰的解释她的计划书,好像纯粹是工作需要的应付着他,他却连生气的权利也没有。 不知是否是心理作用,他总觉得这个早上来到总裁办公室的人特别多,天宏也像暗地里嘲笑他的狼狈,偏偏他又不能把他们统统赶出去。 忍了一个上午,他终于忍无可忍,午饭时间,他把所有碍手碍脚的人全部赶走,宽大的办公室里,就只剩下他和杨沛浠两人。 “你要做什么?”见她收拾桌上的东西,他立即开口制止。 “总裁不是要我们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吗?”没有停止动作,更没有抬头看他,她的心就像她的话一样冷。 是解脱吗?不须再和他相对她该感到高兴,可为什么她却更加失落! “我是叫他们回去,没有叫你。”他连忙按着她忙碌的双手,阻止她离去。 “总裁,请自重。”她想缩回被握住的手,但他却怎也不肯放开。 “你的手很冰,是空调太强吗?”他走得更近,抓起她柔软的手,轻轻揉搓,口中尽是甜蜜软语。 “你究竟想怎样?”奋力推开他,她无法克制地狂吼。 抑压多日的不稳情绪,终于激烈地涌出。 “我做错了什么?你就是不放过我。要我死心的是你,要划清界线的还是你,如果你嫌我的存在碍你的眼,你可以开除我,不必用温柔的眼光来折磨我!你不要我爱你,却要我每天伴在身边,否定对我的感觉,却要来关心我的一切! “我不是你的玩偶,我也有思想、有感觉,我宁可你对我不闻不问,好叫我死心断念,你却为救我受伤,用你受伤的腿无时无刻地提醒我你给我多大的恩惠,要我听你的话,乖乖的到天宏身边,做你用来哄弟弟的木偶娃娃,满足你伟大的爱弟心,你……” 一个霸道的吻终止了她的妄自菲薄。 她的剖白呈献了她的伤痛,他从不知道他带给她这么深的伤害,更不知道她承受了那么多压力,她的控诉每字每句直插进他的心坎,她的眼泪一点一滴蚀进他的骨血内,如果可以将她所有的悲痛转嫁到他身上,就算会腐心蚀骨他也甘愿承受,只求能纾解她的怨愤。 爱她,却又伤了她,他是最失败的男人,连自己爱的女人也没能好好疼惜。 他渴望她,不单是肉体上的需要,更是心灵上的渴求。 从来他抱女人都只为生理需要,身和心永远是分开的,只有对她,一个拥抱,一个深吻,就能给他心灵最深处的满足。 是他错了,是他太高估自己的自制力,他终于清楚明白就算天宏深爱着她,他也不会放手了,沛浠是他的,是他一个人的,也会是他以后的惟一 呆在略带粗暴又满载爱怜的深吻中,她脑海一片空白,思考也停滞了,任他强壮的臂弯搂紧她的身躯,直到他不再满足于单纯的一个吻,蠢蠢欲动的双手探进她的衣襟,那分不太陌生却唤起她悲痛记忆的感觉令她骤然苏醒。 “你把我当成什么?任你玩弄的妓女?”大颗大颗的泪滴下,当他的吻落在她的粉颈时,她的泪也滴在他的脸上。 没有推开他,即使到了心碎的这一刻,她对他依然眷恋,依然妄想得到他的垂爱。 笑自己的无能,怨自己的不能自拔,她怎可以爱他爱到这地步,遍体鳞伤仍清醒不了。 爱上他,受伤的早注定是她。 “我不是这个意思。”是情不自禁,他对她的渴望早已超出他的控制,没想到忘情的爱抚反而伤到她的自尊,这不是他想要的。 “你让我觉得自己很脏、很下贱,你可以不爱我,但请不要践踏我的尊严。”她已一无所有了,别让她连求一份生存的尊严都是妄想! 龙天承捉紧她的纤手,要她认真地正视着他,双眼坚定地凝视她带泪的倦眼。 “我爱你!” 他爱她! 他说他爱她! 他都是用这种方式去爱一个人吗? 她是不是该感到荣幸? 这样的爱太残酷! “你不是要我到天宏身边吗?抑或你要我同时侍奉你们兄弟?” “不是这样!”诚心诚意的告白竟惹来她绝望的自贬,他甚至连她的自信也抹掉,是他毁了她。 “我知道我错了,你和天宏从来没开始过,是我太自作聪明,乱配鸳鸯,以为这样的安排对你、对天宏都是最好的,结果却深深的伤害了你,破坏了我们之间的感情。”如果他的眼睛雪亮一点,脑筋不在死胡同里打转,他们根本不会落到如此田地。 “是天宏告诉你我们只是朋友?”全身一僵,杨沛浠仿佛被雷电击中,心也停摆了。 他不疑有他地点点头,没想到换来的竟是下一秒她含恨的眼光。 “就因为天宏不要我,你才可怜我,施舍你尊贵的爱给我。”伤病变成悲愤,她紧握双拳,指甲陷进光洁无瑕的玉手中,殷红的血不住地滴出,用肉体的痛楚去抵住心灵的创伤。 “不是!你误会……”看着她的血滴在地毯上,他惟一只想到要立刻上前阻止她。 “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地践踏我的尊严?难道给我起码的尊重对你而言会太奢求吗?你以为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控制别人的喜怒哀乐,不顾别人的感受吗?” 被愤怒之火支配着,她步步进逼,怕她情绪过分激动会加深对自己的伤害,他不住后退,无奈的看着她。 “我从未想过要伤害你。”他不再惜言,不再收藏自己的感受,他们之间已有太多的误会,不必再添一笔。“可你的所作所为却令我憎恨自己、讨厌自己,为自己感到羞耻。”她的手滴着血,心也滴着血。 他的诚恳并未能感动她已封闭的心,她的冷凝令他更惶然。 “爱我真的令你如此难堪吗?”如果他是她痛苦的根源,他是不是该放手,让她得到释放呢? “爱上你不曾令我后悔,爱上一个可以牺牲我以成全自己兄弟之情的男人却足以令我无地自容。”她哭得更凶,泪模糊了她的焦距,眼前的人影在她脑海中却清晰无减,一个令她爱得苦涩、伤得透彻的男人放下自尊向她剖白,然,她早已失去得到他的爱的自信。 “是我瞎了眼睛,才看不清你对我有多重要。”他箭步上前,再度拥她入怀,似要把钳她入体内,不容一丝空间分隔两人。 “我不会再放开你,让我用未来的日子弥补你心中的痛吧!” 她该感动吗?她最想得到的终于等到了,却高兴不起来,心冷了,也静了…… 紧握的双拳缓缓松开,她抬起头从空洞的眼眸凝视着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边的人。 “如果天宏说他爱我,不可以失去我,你还会毫不犹豫地说刚才的话吗?” 她的疑问犹如冰水浇在他身上,抱住她的双臂顿时一僵,冷却了他的激情,也浇熄了她心中的星火。 他答不出,他仍是爱她,可他不知道面对天宏他还能不能如此积极争取,丢下兄弟的亲情不顾。 他的犹豫就是最清楚的答案。 泉涌的泪流尽了,是收起悲伤的时候,不再纠缠在解不开的感情结上。 “我只知道我对你的爱,不会因天宏改变。”不想骗她,只要坚决地说声“会”,她一定会相信他,他却说不出违心的话。 “你的爱太沉重,我背负不起。”几秒之间,她收起所有激动的情绪,没有人再能在她身上找到温度,心死的人不再有一丝温暖。 电话铃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铃声在空荡荡的办公室里回响,然而他的脚怎么也移不开去接听。 “喂?”杨沛浠的声音略显沙哑,却仍保持专业形象代他接过电话。 “夏小姐来了,想问总裁有没有时间一起吃……” 断了线,他着急地想向她解释。 “有多少女人等着被你召唤,我却不懂得抓紧机会,真是愚蠢。”没有幽怨的泪,只有凄冷心碎的笑声。 在门外早已等得不耐烦的夏美媚迳自推门而进。 “天承。”夏美媚细软的嗓音传进两个心情截然不同的人耳中。 “你怎么来了?”龙天承脸上的厌恶表情,就算夏美媚再笨也不可能不明白她不受欢迎。 “不打扰了。”她没有夏美媚的骄艳,没有她的温柔,没有她的八面玲珑,更没有她的“包容”,但她最少还有一点点的自尊。 “沛浠——”他想追过去,偏偏夏美媚就像八爪鱼一样死缠住他。 闻言,杨沛浠脚步稍顿,眼泪又一次如泉涌出。 此际,他的手一定搭在夏美媚身上,他们之间一定有比他与她更多、更亲密的接触。 这样的爱她承受得了吗? 不! 害怕再次面对他,她急忙拔腿往门外狂奔,直至撞上一堵内墙,才被弹开地跌倒在地。 “沛浠,你怎么了?”正在门外等候她的周仲邦望见她脸上的泪,怒不可遏,再望向被夏美媚依偎着的龙天承,只差一点他的拳头就不顾一切地挥出。 “跟我走,和我一起去美国。”他轻拍着她的背,让她伏在自己的肩上恣意洒泪,直至她的轻啜平缓下来…… 第九章 更新时间:2013-04-24 23:29:43 字数:5712 “怎么会有这样笨的人!两次机会都给他自己搞垮了。”电脑萤幕差点因游心澄的粗暴提早报销。 早在总裁办公室内装设了针孔摄影机,就是等着看这出好戏,大伙儿本想今天就会传出喜讯,谁知龙天承连哄女人的谎言,不,是巧言也不懂得说,他还是死了算吧! “如果他有我们一半的聪明,就不会到现在还给我们提供‘娱乐’啦!”赌输了的洛湘更是忿忿不平,昨晚她才下了汪,赌今天他们会化解误会,共坠爱河,岂料又输给怪杰,这口鸟气她是咽不下的。 “小心踩中老虎尾,他不是好惹的。”不忘提醒玩得过分投入的两人,齐子望清晰的思路、冷静的头脑很少被外界干扰,旁观者清,对任何事都不会纵情投入是他避免自己犯错的方法。 “就是嘛!龙伯伯和天宏哥最懂得装无辜,他们一定把所有事推到我们头上。”游心澄开始有点担心,他们的伙伴都不可靠,爱耍阴。 “怕什么!我就不信他可以怎样。”她洛湘就是天不怕地不怕。 “不如帮他一把,免得坏了人家的姻缘嘛!”游心澄口最毒,心却最软,是三大恶魔中良心收得最不牢的。“这么快就担心有报应,不过这也难怪,穆老头那么好,我们的夜娘管不住自己的心也是当然的喔!”洛湘装出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可在游心澄眼内怎么看都是幸灾乐祸。 “你瞎扯什么,我跟穆老头一点关系也没有!”恼羞成怒,游心澄掷出飞刀,不偏不倚地瞄准洛湘的蛋脸。“思春猫,逃避不是办法。”她不会反击吗?头一偏,避开飞刀的刀锋,银针随即飞射而出,擦过游心澄的发根,插进她背后的告示板里。 “你比我好到哪去,你不是在倒追杜老头吗?” “我哪有?” 战火升起,一来一往的谩骂声不断响起,刀光针影往来不断,会计部的主管办公室难有片刻宁静。 看着洛湘和游心澄藏不住的纯真情意,龙天宏的话在齐子望的脑海里再次浮现—— “揪出真凶又怎么样?可能是另一个伤害的开始,放过她们吧!” *** 沛浠要走?她要跟周仲邦去美国? 不可以,一定不可以,他说什么也不会放手的。 但他凭什么阻止她? 她甚至还没对他所造成的伤害释怀。 面对各种流言,她没有半句辩解,也没有否认,默默承受一切,折磨自己的同时,也拧碎他的心。 若非他的粗心察觉不到她和天宏之间只有纯友谊,若非他一意孤行要撮合那段感情,若非他不肯承认自己的心早已失陷,所有的伤害都不会出现。 如今救她离开这不堪的境地的竟然不是他,而是他的情敌。 也许他的爱不够伟大,所以不肯成全她。 他是自私,因为他知道在她心里的人是他,不是周仲邦,就算她跟着他逃到美国,她的心依然在他身上,心中的伤痛更不可能复元。 偏偏看着他们离开的身影,他竟然移不开步伐追上前。 其实只要他表明立场,流言便不会再于天龙集团出现,Brian和严君字却制止了他。 如今仍未清楚行凶者的身份和动机,更未能掌握揪出凶嫌的线索,且对方的行动已更加激烈,两日前就曾截获一个寄给杨沛浠的炸弹邮包,幸而未导致死伤,消息得以被全面封锁。 贸然采取任何行动改变现状都会引来负面的揣测,使敌人更积极采取行动,破坏现有的部署,影响这次保护行动的安排,更可能将目标转移至其他人身上,令保护工作更吃力。 面对两难局面,他是难以取舍,更是百口莫辩。 对一个全心全意爱他,爱龙天承这个人而不是他的家世、他的财产、他的地位的女人,纯粹一份至真至诚的爱,叫他如何能不以全意去回应? 当发现原来一切都是他的误会,想补救也太晚了,重创的心若找不到良方将无法治愈。 一根刺插进心坎,越刺越深,因着急一下子想强行拔出,未有考虑所牵连的其他伤害,结果就是流血不止,情况更糟。 如果他能更体恤她的感受,又或者懂得设身处地为她着想,情况不至于一发不可收拾,怪只怪他太性急、太霸道,以为一切都在他掌控以内,忘了她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情感。 犹如紧绷的弦,满心焦急不安无处发泄,龙天承都觉得自己快要发疯了。 总在他身边默默地支持他的严君宇,在他的办公室里忍受他的脾气一整个下午,终于等到他将埋藏的心事一一道出。 “你们早知道我喜欢沛浠,对吗?”近乎是质问的语气,他觉得身边一个真正帮他的朋友也没有,从来强得只会帮助别人的龙天承第一次体会到何谓无助。 没有因他的坏脾气皱眉,严君宇对他永远只有顺从,天承对他而言是不可冒犯的再造恩人,他的恩情他一生也还不完,所以无论天承的态度有多恶劣,其他人都退避三舍,他依然会留在他身边,默默支持。 这次也不例外,他没有开口回答,只是轻轻点头承认。 “看着我像小丑一样,很过瘾吧!”忍耐多时,他终于制止不了,对严君宇狂吼。 “没有人想看你闹笑话,大家都在等你坦白,等你能对自己坦然承认爱上沛浠的事实,对你来说沛浠是你认定的弟妹,你打从心底否定会爱上她的可能,因为你太疼天宏,宁愿委屈了自己也不要伤害到他,更不相信自己会感情失控。你知道吗?你偏执起来的时候,没有人可以说得动你,所以大家只有等,别无他法。”除了那三个小恶魔,严君宇在心里补充。 “你们知道天宏和沛浠根本不是那回事吗?”怨气发泄过后,情绪渐渐缓和,他对自己的不礼貌有点歉意,虽然他知道严君宇不会怪他。 “起初不清楚,只觉得他们不太像情侣,到纪凝出现,大家就了解到他的心意。”不像杜逸凡和穆提埃他没有闲情逸致和三小恶魔打交道,据他们了解,三小恶魔早就在赌天承要多久才失陷,当然,他们也是在事情明朗化后才知道。 “怎么没有人提醒我!” “是你听不进耳内,他们暗示了几次,你的目光只懂追着沛浠,容不下其他的事情。” 回想起来,他们的确多次向他暗示纪凝和天宏的眉目传情,可他都不当一回事,反而认为是他的背叛令天宏发现端倪,沉痛之余另觅慰藉。 “我要怎样做才能挽回她的心?”再大的挫败都不曾令他觉得如此颓丧。 “让她冷静一下,如果她真心爱你,始终不会心死。这阵子发生那么多事,再给她压力会令她吃不消的。”严君宇虽然凡事以天承的感受为重,但既然他已认定沛浠是他今生最爱,他对她当然也多了一份关心,就像对杜逸凡等几个好朋友一样。 一分钟也嫌太久,龙天承不知道自己还要等到何时才能赢回她的心。 “对不起,我刚才……”气过后,他不会霸道的把自己的过错合理化,是他错了他还是会承认并道歉。 “省下你的道歉,把这分歉意留给沛浠吧!” *** 虽然得到周仲邦的鼓励和安慰,但杨沛浠的心还是一样的痛,她已瞒不了自己,再和龙天承共事,早晚她会疯掉。 今天周仲邦一整天都伴着她,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想起这几天他几乎都在她身边,他不用工作吗? 对周仲邦来说也算是一点安慰,沛浠终于注意到他了,虽然迟了一个星期。 他的家人都在美国定居,经营一间中型企业,他的父母一直希望他能到美国接管家族生意,考虑到父母日渐年迈,他不得不放弃他的理想,回到家中学习如何当一个商人。 他也没想到为什么他会在龙天承面前叫沛浠跟他走,也许他就是不忍心见到她那副伤心欲绝的模样吧! “什么时候走?”仍带着泪痕的脸咧出真挚的笑容,内里却带着丝丝不舍,对她好的人怎么一个一个都远离她了? “明天早上。” “那么急!” “若你真的舍不得我,那就和我一起去吧!”他戏谑地笑道。 “那也好。”好不容易止住的泪又再涌现。 “别骗自己,就算跟我一起到了美国,你的心依然牵挂着他,那又何必勉强自己呢!”他轻轻拍着她的肩,安抚她失控的情绪。 “我和他不会有结果,我们的距离永远不会消失!” “爱与不爱一个人,在乎的是真心,用金钱或阶级去否定心中的感觉,将来你一定会后悔。” “如果我早一点遇上你,我一定会爱上你的。” “如果我早一点清楚你,我一定不会迷恋你的。” 闻言,杨沛浠的脸垮下来。 他接下去道:“我才不要一个如此优秀的女朋友让我被比下去,我爸妈一定会念死我的!” 她被他逗笑了。“那不是很好吗?有人代你打理家中的生意,你可以开开心心的当你的阔少了!” 扫去阴霾的气氛,这个晚上她抛开所有的烦恼,欢送一个真心的朋友。 ***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没有另一句话更能形容杨沛浠此刻的境况。 送周仲邦上机后,她才回到家中,一通电话就把她推向困境。 她的异父妹妹每年都会和她联络几次,然而这一次传来的却不是报喜或问候,而是一个她无法解决的难题。 一千万美金,一个天文数字,一个穷她一生精力也不可能触摸到的数字。 她母亲再嫁的丈夫一时周转不灵,导致公司出现财务困难,可能要宣布破产,若五日内筹不出这笔数目,法院便会查封他的财产变卖作还款之用,到时他们会一无所有,优渥的生活、社会的地位,一切从此改写。 原本他们没有打算告知她的,是她的妹妹若华瞒着爸妈偷偷打电话向她求助,她才得知。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不知道她的能力根本帮不上忙,在她眼中姐姐是一个商场上人人称赞的女强人,有能力改写绝境。 她被保护得太好了,热爱文学的她对商业一窍不通,但见以往和他们家关系不错的叔伯朋友全都变了脸,无助之际只有向惟一的姐姐求助,帮爸爸解决公司的危机。 可单凭她一人之力,试问如何能改写汰弱留强的千古道理呢? 她可以打电话找凌冬儿,一千万美金对身为LindseyInternatonalCo.主席的她来说根本是九牛一毛,只要她开口,冬儿一定会义无反顾地伸出援手,但此举却会让这她一生再也抬不起头来。 就算当作是借给她,她根本无力偿还。 她和冬儿之间的友谊所以能长久,最重要是她们的感情不含杂质,冬儿的富有不曾令她羡慕或自卑,所以若一旦她向她提出借钱的要求,她们的友谊就不再单纯,她不想因任何理由令这分情谊蒙上万恶的铜臭味,更不希望挟着十多年的友情来换取她的帮助,纵使她知道自个遇到困难却不告诉冬儿反而会令她不高兴,但她帮她的已够多了,她的爸爸现在不就在她的照顾下在迈阿密休养吗? 不应把所有难题都往冬儿身上推,她自己也是好不容易才拥有属于她的一切,她不可以自私地只顾自己。 但她可以见死不救吗? 若华还未从高中毕业,虽然她们之间的感情不浓,但她始终不忍见年少的她仿徨无助,不久前才差点和爸爸天人永隔,她更不希望见到妈妈受苦。 她知道妈妈不是爱慕虚荣的人,就算叔叔一贫如洗她也会无怨无悔地和他相守余生,但她年龄已不轻,要她面对如此截然不同的生活方式,以及别人异样的目光,叫她于心何忍! 就算拿她所有的不动产到银行抵押,也沾不上一千万美金的零头。 她可以选择吗? 眼前的电话变得很沉重,重得动不了半分。 好不容易压下那分骄傲,打破心理障碍,拨出她最不愿碰的电话号码,得到的却是绝望的哀音。 凌冬儿参加了大学举办的音乐交流营,连她的私人助理MattheW也没法和她联络上,龙天浚则出差了,行程不定,她尝试了几次都没能联络上他。 难道天意注定要她眼睁睁看着另一个家庭破碎? 把手上的工作交代了之后,她会去美国一趟,就算她帮不上忙,她也希望替妈妈分忧。 *** 杨沛浠不打算请假,她的处境实在让她不能轻易放弃这分工作。 前阵子父亲动手术,她的积蓄已花费得差不多了,如果她在这时候辞职,她更可能要付上一大笔违约金。 从来不认命的她,原来也敌不过残酷的现实。 于是她只好订了星期五晚上的机票,打算利用周末的时间到美国看她可以帮上什么忙。 为了逃避烦恼,她让自己忙碌不断的工作,这样才能令她感到自己还未失去一切。 失去了最爱,失去了朋友,她还剩些什么呢? 在孤清的办公室内,她找到了依归,找到了出口,纵使是在逃避也不要紧,只要能止住她的心痛,就算是一刹那她也会全心投入。 “请进。”敲门声打扰了她手边的工作,她没有抬头,依旧埋首文件堆中。 推开门,看见略显憔悴的她,龙天承不安的心才着地。 前一晚,他一直守在她家门外,等到早上看着她到周仲邦的家,然后送他到机场,一路上有几次他忍不住要冲上去把她抓回身边,要不是他及时冷静下来,情况一定很尴尬。 说不定她会一气之下,跟周仲邦远走高飞。 “昨天……”他不知自己想说什么,就是叫她的名字也觉难以启齿。 听到令她心隐隐抽痛的声音,她深深的呼吸,确定近日越来越不受控的泪腺不会再次失控。 “总裁有什么贵干?”她故作若无其事,不希望令自己看起来很软弱。 “我……我是要通知你下午要开会。”再也没有比这更烂的借口,他真是个傻瓜。 “秘书已经通知我了,这种小事犯不着总裁你亲自通知我。” 她冷冰冰的口气根本就是摆明了在赶人,龙天承不想令他们的关系更加恶化,只有带着不舍的眼光离开。 第十章 更新时间:2013-04-24 23:29:43 字数:5799 为制作新一辑宣传广告,有关的制作人都齐集会议室内商讨工作细节。 龙家兄弟、杨沛浠和纪凝自然是座上客,爱热闹的三大恶魔和“关心业务”的三大主管也列席。 照如今的形势,龙天承看来像随时忍不住再向杨沛浠表白、求她原谅,本于伟大的友情,他们又怎能不时刻在他身边支持他呢, 还是恶魔们比较诚实,看戏要看全出,万一看漏了最精彩的片段,不是赔大了吗? 一场会议,有人在忙碌,有人闲得发呆,有人则人在心不在。 所有人的目光焦点自然离不开杨沛浠,再怎么强自打醒精神,她已有三十多个小时不曾休息,疲态尽反映在面上。 叔叔的事她是帮不上忙,但不代表知情的她可以无愧的蒙头大睡,那虽不是她的错,没有人会怪她,可她却过不了自己的心理关口,无法置身事外。 她的妆比平日浓,厚厚的脂粉盖掩不了眼底的倦怠,龙天承越看越心碎,心中暗暗决定,只要能够为她解决烦忧,他都会尽力而为,不管她是否愿意接受。 她是一朵盛放的蔷薇,娇艳、美丽、惹人注目,永远是众人的焦点,然而,他却遮挡了照顾她的阳光及滋养她的水份,一味以自己认为最好的方式去灌溉她,期望她更茁壮地成长,结果却令她凋零,令她失色,令她失去自信与光芒。 他爱她,然而他的爱却令她枯萎,叫他情何以堪? “增加电脑动画的部份,牵涉到制作部的技术和资源……” 她竭力将心力放在工作上,想麻醉自己,让自己少一秒烦忧。 “总裁,请问你对这样的安排有没有意见?”那天,她下午就叫人把她所有东西移回她的办公室,和他之间只保持上司与下属的关系,疏离而生硬,不牵涉半点私人感情,做到了她所谓的“公私分明”。 而且在接到若华的电话后,她一颗心再装不下更多的烦忧。 总裁?这是最正常的称谓,但出自她口中,他的心就隐隐作痛。 难道再没有转圈的余地?他们之间的感情就这样告吹? 不可以!他会挽回她的心! “就依你的意思办,若要其他部门支援,尽管开口,我会叫他们尽力协助。”只要你高兴,这句他留在心里。 “如果没有其他问题,会议就此结束。” 各人忙着收拾,没有留意纪凝正朝着杨沛浠走去。 一道银光闪过,警觉性极高的三大恶魔和被他们“训练”出超人观察力的杜逸凡和穆提耙裁挥锌绰┭郏行动最快的却是站在距离纪凝最远的龙天宏。 他箭步冲向前,一把搂住眼中闪过杀机的纪凝,把她锁在自己的两臂之间,不理他们是否在众目睽睽之下,疯狂地吮吻她的嫣唇。 讶异于他的惊人之举,众人噤若寒蝉。 这更是龙天宏吗?那个温文儒雅的龙家二少吗?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两个人才气喘吁吁的分开。 看着被他吻得微红的朱唇,龙天宏仍然心有余悸。 本想留下来看戏的人,都消失在龙天承一个严厉的眼神下,只有少数早已免疫的人有留下来的勇气。 懵然不知自己差点就成为刀下亡魂的杨沛浠,也讶异的怔在一旁。 “你怕什么?怕我杀人吗?”碍事的人退出后,纪凝森冷的眼神伴着轻蔑的低笑,用柔和的嗓音轻声说着。“知道吗?你刚才紧张的表情令人好陌生,你不是都扮演漫不经心的好好先生?为什么在这么多人面前露了底牌?”她的笑声令人心寒。 “是害怕失去的畏惧吗?我第一次在你的眼中看到了惊恐,这种感觉令我感到很快意。” 龙天宏站着不动,也没有回答,眼中透着一份怜惜。 她卷起宽长的衣袖,让自己手上的锉刀展露在众人眼前。 “我都不知道一片指甲锉刀就可以令你失常上噙着冷笑,就像在宣布谁是真正的胜利者。 纪凝再次走近杨沛浠,把手上的锉刀交给她,她理所当然的接过,对龙天宏突然失常的原因仍茫然不解。 “谢谢你。”这是她在美国时拜托纪凝替她买的,因为款式特别产量少,要通过纪凝的朋友代订,花了两个多月才买到寄来。 若非前几天纪凝提起,最近发生这么多事,她早已忘了。 所有目光都锁定在纪凝身上,来自不同的眼睛,却同样充满了戒备,她身上的杀气除了当事者外,在场的人无一感觉不到。 这女人果然不简单。 “自己重视的人被伤害的感觉是怎样的?伤心?难过?还是不以为然?你好像对任何事都不太热衷,究竟什么是你最珍惜的?我真期待揭晓答案的那一刻。” 沉思她话里的玄机,久久没有一人再说半句话。 *** “为什么?”跑到龙天承面前,杨沛浠不理会在场的其他人劈头就问。 当她正为那一千万美金一筹莫展之际,若华的喜悦就从那通越洋电话传到她耳中,但她却一点也分享不到她的喜悦。 若华竟然兴高采烈的告诉她,叔叔公司的财务危机已经解除,有一间跨国公司愿意出资购入公司部份股权,免除公司因周转不灵而被勒令清盘的危机。 单是想想已觉得有问题,一问之下,她终于得到答案。 若华说有一间什么龙集团的人跑到他们家去,说他的老板龙先生对公司的前景和发展潜力很有信心,愿意投资在他们身上,而且条件优渥,没有乘人之危压低股价,她和妈妈都以为是遇到贵人来助。 叔叔起初对这样优厚的条件颇有戒心,最后还是为了他们一家人和公司上下两百多名员工的生计,明知不可能有人会做这种赔本生意,当中必然有诈,但仍是接受了,希望这不是陷阱才好。 听她这么一说,杨沛浠已明白了,姓龙的人不多,而且还是个有能力在短时间内调动大批资金购入一间中型企业的商人,她不作第二人想。 为什么他不放过她? 她好不容易才和他划清界线,他却霸道地破坏一切。 “你要我受你的恩泽,提醒我你有能力主宰我的生活、我的思想吗?”他到底要怎样才肯放过她? 坚强的面具破碎了,压抑不住的泪泉涌而下,所有的愤懑郁结都渗在泪中,恣意宣泄。 他就是对她的眼泪没辙,每一次她的泪都能攻陷他的心,他不忍见到她愁眉不展,更不忍她把烦忧闷在肚子里。 早在她接到若华打来的第一通电话的同时,因安全理由而监听她家电话内容的龙天承已经知道此事。 他立即派分公司的职员搜集资料,想办法助她解决困难,这是他惟一做得到的,没想到她不单不接受他的好意,还把这份心意歪曲了。 “我只是想帮你。”他试图解释,他们之间的误会已经够多了,用不着再添一笔,之前是他不肯坦白,现在他不会再把一切藏在心里。 “你以为自己是上帝吗?所有人都必须听从你的指示、你的安排,你有没有尊重过我的意见,抑或你觉得我根本不值得你尊重?”他要剖开她的心,要她淌血,就让他高兴,就让她死在血泊中吧! “我从来没有这个意思。”就是太尊重她,他才默默守在她身边,不敢太过逼她,怕惹来她更大的反弹。 “难道你要把人家的尊严拿来擦你的鞋底才觉得开心?”激愤之下,他的话根本听不进她的耳内。 “别再无理取闹了好吗?没有我的帮忙,你根本解决不了这件事。”她再三误解他的心意,他就不会感到心痛吗? “我不需要你的可怜,你有钱无处花是你的事,别用它来践踏我的自尊,我也是人,我也要别人的尊重,你却令我无地自容。” 发现她拒绝自己的另一个原因,龙天承顿感恼怒,抓住她的手,要她正眼看着他。 “如果你气我的原因是因为我的家世,我不会妥协。没有人要践踏你,更没有人要看轻你,是你的自卑感作祟,才排斥所有富有的人。”他绝不容许她为这可笑的理由拒绝接受他。 “我没有!”杨沛浠激动地摇头否定,她不自卑,从不靠别人的帮忙,她的一切都是自己用双手努力争取来的。 “你有!你打从心底排斥我,就因为我雄厚的财力!”龙天承近乎狂吼,他也有委屈,纵使她绝大部份的伤害是他造成的,他也有悲痛的权利,受伤的不只是她,在伤害她的同时,他的心也是一样在淌血。 “你有钱与我无关!” “你指控我不坦然面对自己,你自己又何尝不一样,你怕别人否定你的能力,怕别人将你的成功污蔑,所以你和权贵保持距离。”他不留余地的拔出她心中的刺,若再任由它插在他们两人之间,这伤口一生也没法愈合。 “我只是不喜欢像你这种以为有钱就可以控制一切、控制所有人的自大狂。”她是不争气,她是失落了心,但没必要让他凌迟她的尊严。 “如果有钱真的可以控制一切,为什么我还得不到你的心?”不再强硬,他的话软化下来,近几哀求。 杨沛浠顿时哑然,不敢相信她听到的话。 “如果钱真是万能,我怎么不能买走你的伤痛?”轻抚着她泪痕交错的脸,他的温柔只属于她。 “我……”她已泣不成声,面对他温暖的胸怀,她很想靠过去。 “你怕别人侧目,他们说你妈妈和别的男人结婚是为了钱,所以你心里起了疙瘩,不敢和有钱人走得近,但事实是怎么样你不是最清楚吗?分开你爸妈的更是钱吗?连你也不相信你妈妈的为人?”他从凌冬儿的口中,知道不少她小时候的往事,还有她偏执的想法。 “过不了自己筑下的高墙,你永远不能感受到别人对你的情意。” “我知道妈妈爱叔叔,我是知道的,但他们都说妈妈为了钱不要我,我恨自己被比下去,我竟然比不上花花绿绿的钞票。”哭得更厉害,她花了全部力气才把埋藏在心底深处的伤痛挖出来。 “你妈妈是爱你的,她知道你心里的疙瘩,所以不敢轻易走近你,她关心你的一切,却只敢站在远处遥望,等你真正敞开心门,接受她的关眷。”现在的她不再像刺猬一样,处处防人。 “我爱她,她却令我受伤,我怕……” “所以夏美媚提到你是为了钱才接近我之后,你就把我也摒弃在门外,你好狠心。”是游心澄偷偷告诉他的,不然他还摸不着头绪。 当日夏美媚到公司找他,眼见沛浠和周仲邦离开,他已没心思再想别的事,当下给了她一张五百万的支票。 夏美媚的影后也不是假当的,随随便便就挤出两行清泪,要不是他太清楚她的底细,而且心系沛浠,他一定被骗倒。 最后,她还不是收下支票潇潇洒洒的和他分手。 当一个男人动了情,再在他身上投资就太不值得了,看到龙天承凝望杨沛浠的眼神,夏美媚就知道是退场的时候了,毕竟死缠并不会挽回他的心,只会令他讨厌她,到时她失去的一定更多。 “她说你身边一直绕着很多不同的女人,谁也没法抓紧你的心,因为我们都犯上同一个错误,想用爱去套住你,而你却不是个甘于受控的男人,只有不求你的爱,才可以待在你身边。可这样的爱我受不了,我全心全意的爱你,若你只用半分的心来回应我,我宁可一点也不要!我是爱上你,爱到不能自拔,更不能忍受你身边有第二个、第三个女人。”不再否认,她终于把心底的话勇敢道出。 “从前的事我没法改写,但我现在保证我的心以后再容不下第二个女人。”他的深情没有人会质疑。 羞答答的靠向他的胸膛,杨沛浠终于能跨出心门,敞开心扉。 “男人没有爱都可以做那档子事。”她小声地嘀咕着,不是她小心眼,虽然在外国长大,她的思想还是很保守的。 他哑然失笑,想不到她的小脑袋竟然间得去担心那种事,不过也可见她终于释怀了。 “那你就二十四小时全天守候在我身边,好好监视呀!”他终于赢回她的心,虽然路途崎岖,但终能如愿以偿,他也别无他求了。 她红肿的兔子眼登时微愠地瞪着嘻皮笑脸的他。 “连天承潜藏的坏心因子也给你唤出来了,你还担心什么?”杜逸凡不知何时走过来凑热闹。 “就是嘛!我们相识好说也有十年了,就是从来没见过他开玩笑,你连这样难的事也做到了,还有什么好怕的。”同是好友,又怎会少了穆提埃这对有情人终能在一起,他们均诚心祝福。 冷漠惯了的严君宇也轻轻点头,用眼神表示他的支持。 虽然是释怀了,但一堆问题还是绕在她心中,欣喜换上了担忧。 她可以相信他吗? 她可以将一生托付给他吗? 说到底,他最重视的始终不是她。 轻轻推开他,杨沛浠凝重地看着他。“对你来说,天宏和我之间,你会选择的始终是他而不是我。” 语未毕,两把闪着寒光的飞刀同时飞向她和龙天宏,站在两人正中间的龙天承毫不犹豫的扑向杨沛浠,用自己的身体去保护她。 “咻!咻!” 淡淡烟硝味证明刚才的危机不是梦。 游心澄用灭音手枪,在飞刀接近杨沛浠和龙天承之前在空中截下它;另一把薄刃则停在齐子望两指之间、龙天宏眉心前一公分的地方。 龙天宏像是早预料到会有这一天一样,甘心受死,不但躲也没躲,就连眉头也没皱一下。 最难救的就是求死的人,他的眼中带着对生命淡漠,要不是齐子望及时察觉到他的反常,龙家就少了一个成员。 所有戒备和敌视的眼光都射向掷出飞刀的原凶,她却不受影响,依然气定神闲,仿佛刚才的骚动和她没有关系。 她望着龙天承和被他紧密地搂着的杨沛浠,不知是羡慕还是自怜。 “对一个可以用生命去爱你的男人,那颗真心是无庸置疑的,刚才他作出了选择,而他的选择不是他亲爱的弟弟,是你,若你仍然坚持不相信他,将来后悔的绝对会是你自己,毕竟不是每一个女人都能遇到真心爱她的人。”纪凝的眼角泛着泪光,似在诉说自己的不幸。 “如果你觉得我不够爱你……” 一个情深炽热的吻堵住龙天承的嘴,把他的话吞回肚中。 一我相信你,我爱你。” 等了这么久,能看到这一幕还是值得的,相信在场没有人不带着这个想法。 尾声 更新时间:2013-04-24 23:29:43 字数:893 门铃响起,所有的热情被迫暂停下来,负责开门的是闲在一边纳凉的洛湘。 “请问ConnieEve在这里吗?” “Martin?”被熟悉的声音吸引到大门前,纪凝嘴角的冷笑渗进了温度,不只脸上,她的笑容由心底发出。 这种笑容,两年前并不难在她身上找到。 一个俊逸不凡却有点狼狈的男子,抱着一个睡得香甜的小婴儿站在门外。 “我找你找得好辛苦,你搬出酒店也不把新地址通知我。”害他得找上James才知道她的落脚地,辗转寻查之间不知多花了多少时间。 “对不起,我忙着工作……”没说服力的托词在一个略带责难的眼神下消音。 “忙得把我和孩子忘掉了?”未敢放大嗓门,他好不容易才哄到孩子肯乖乖睡觉,吵醒了他岂不是自作孽? 轻吐香舌,那分纯真就像邻家小女孩,没戴上面具的纪凝,原来有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不是说好我下个月就回美国吗?”当初她确实是这样安排的,虽然她早知道回不了。 “我应付不来,你不在的时候,Alan皮得很,几个Babysitter都不肯帮我看着他,我连回医院工作也不敢。”这个小顽皮最会认人,不熟悉的人别说想抱他,就是走近他一公尺范围内,他都会立即施展惊天动地的哭功,哭上几个小时也不会倦。 “是吗?那就是你不乖唷!”把小宝贝接到手中,纪凝珍爱地轻吻他像小苹果的脸蛋。 像是嗅到妈妈的气味,小宝宝从甜梦中醒来,睁开圆圆的眼睛,咯咯地笑,白白胖胖的小手还往她的脸拍去。 “小顽皮,你怎可以欺负妈妈?”细声软语地苛责,声音里藏不住那分宠溺,无人敢怀疑小宝宝和纪凝的关系,不单是他们酷似的样貌,还有纪凝流露出的那股身为人母的气质。 “我来介绍,外子Martin还有我们的小宝宝Alan。这是天龙集团的总裁龙天承,那边的是总经理龙天宏。”当纪凝天绍在场各人的时候,Martin的眼睛却锁定在龙天宏身上…… —本书完— *欲知龙天浚与凌冬儿的浪漫恋情,请看《惑动情潮》 偷懒一下 更新时间:2013-04-24 23:29:43 字数:780 白雨凌 是真的吗? 一滴一滴的泪在心里流,是兴奋的泪,也是感叹的泪,天知道为了这本书,可怜的雨凌捱过了多少个无眠的晚上,一改再改,好不容易才收到好消息知道稿子终于过关了,这叫雨凌如何能平复激动的心情呢? 我也知道自己是写得慢了一丁点…… 真只是慢了一丁点?一双双怀疑的眼光瞟向背沁冷汗的雨凌身上。 罢了、罢了!人家就是慢,新人嘛!各位宽大可爱的读者会理解的。 只有慢这一项罪状? 是——也有一点点懒…… 放屁!成天玩接龙叫只有一点点懒? 冤枉呀!人家只有在脑袋捏不出半点头绪时才玩的! 是的、是的!每次打开电脑就只有十分之一的时间认真写作,真怀疑你的脑袋有多少头绪可以捏出来。 人家平日工作忙碌,当然想忙里偷闲啦!再说当老师的要教育英才,工作压力大,偶尔贪玩一下也不为过嘛! 呸!放暑假作什么英、育什么才? 你、你……好啦、好啦,人家认了,是我偷懒,我保证以后不敢了。 既然雨凌都认错了,大家就不好怪她了! 呵呵……(得逞的好笑声。) 来说说《欲霸不能》吧! 其实这次会难产都要怪那些迫不及待要跑出来当主角的大配角们,他们不断打扰雨凌的思潮,雨凌不得不把剧情一改再改去迁就他们,令主角们好生不满,结果兄弟两人在雨凌的脑里大动干戈,雨凌只好居中调解,可惜他们就是不领情,还不客气地占据人家的脑子开战,你们说人家多无辜啊! 故事结尾部份其实是龙家二少故事的引子,雨凌大胆的埋下伏笔,希望你们看完后会对接下来的故事有更深的期待。 埋了伏笔可别再吊人胃口,也别再给自己借口偷懒了!(干咳数声。)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toptw】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